季初夏知道乔氏心里是不相信,也不多说什么,回去的路上赵氏几次欲言又止,也觉得季初夏是个孩子,有些事还得家里大人做主才行。
一路到了季家,赵氏跟陈秀娥坐在屋子里说起来编席子的事情了。
陈秀娥笑着说:“夏夏要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,我这个当娘的立不起来,孩子比我强。”
“平安娘,这编席子难不难学啊?”赵氏问。
陈秀娥摇头:“我也看不出来个门道,这孩子自己琢磨了好些日子,还说买卖做起来也不怕大家单干,有钱大家赚。”
赵氏叹了口气,说这孩子聪明吧,是真聪明,可山菇子白白教给大家了,如今这席子也是白教手艺:“到底岁数小啊,这手艺能养活一家人呢。”
“也不是谁都可以学的,夏夏说她心里有数。”陈秀娥说。
赵氏连连点头:“放心吧,我回去跟家里人说,这事儿夏夏想到了我们,我们肯定不会昧良心的。”
着急回去跟家里人商量,赵氏知道接下来入冬可就没营生了,家里人口多,能赚点儿银子可是大事。
傍晚,李长福和乔氏登门了。
季初夏把两个人请到屋子里,拿出来大.大小小的席子给他们看:“
这些卖出去价虽不高,可咱们红粮杆儿也便宜,李大伯和伯娘能帮着张罗这件事,回头不说日子能过好,至少多了个进项贴补家用。”
李长福这些日子在媳妇儿和孩子跟前都抬不起头了,身为家里的长子,媳妇儿也不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人,偏偏因为儿子是个傻的,被家里人欺负到这样,搁谁都受不了。
所以,听媳妇儿说季初夏来找人干活,他就想要试试,多了没有,少了不赚,那这辈子也就完了。
眼看着大闺女要嫁人了,别说陪嫁,就是聘礼都一文钱没拿出来,要这么嫁过去这辈子就有遭不完的罪了,他哪里舍得?
所以听季初夏这么说,他笑了:“就怕手笨学不会啊。”
季初夏看乔氏。
乔氏也笑了:“我们家四口人都能不闲手,但这一看就是门手艺,夏夏得好好说一说,回头我们能做就肯定会用心做事的。”
“那行,咱们现在就学。”季初夏抱来几根红粮杆儿,仔仔细细的给两口子讲起来编席子的步骤,从浸红粮杆儿,到破篾片再到编席子,编席子从起头到收边,讲得非常细致。
李长福两口子听得认真,季初夏讲完了,两口子都松了一口气。
“李大伯和伯娘,这看着不容易,做起来也就是个熟练工,再者咱们可以分工合作,各管一摊。”季初夏说:“回家商量好了,同一做就搬回来吧,那边院子房契都在我手里了,你们住在村外不安全,冬日里山里野兽可不消停。”
这可不是吓唬人,落霞山附近的村子每年冬天都会有被野兽袭击的事。
李长福搓了搓手:“行,我们回去商量,要是能做的话,那边也就不用收拾了,回头给夏夏添麻烦了。”
季初夏笑着说不麻烦,心里头对这一家人的感觉更好了。
第二天赵氏看到李长福一家从村外搬回来了,就知道这事儿成了。
回家跟丈夫商量,沈良旭正在推刨子,有木工手艺在手的他看着媳妇儿嘀嘀咕咕的样子,笑了:“那你不怕回头咱们家也想李大哥家那样?费了十几年的力气,结果啥也捞不到就被撵出去了?”
赵氏撇嘴儿:“我才不怕呢,我男人是手艺人,我儿子都十岁了,再说这事儿也不能是糊涂账,他们做不做咱说了就是尽心了,回头你得跟公婆说明白了,我带着孩子们做活儿的钱得算小份子钱。”
沈良旭拿过来软巾擦了额头上的汗珠子,点头
:“行,这事儿我去说,你也别大.大咧咧的强求他们非得去做事,人心哪有一样的呢?”
“知道,知道了,快去跟公婆说。”赵氏拉着沈良旭往正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