豪言壮语说了。
季初夏晚上开始算账,那些木柴价格跟炭一样,也就是六斤木柴两文钱,听起来是真便宜,可木柴重的很,可不是一笔小支出,再者村子里的人愿不愿意换也是问题,如果不愿意换的话,自己倒也愿意出钱买,可一旦提到钱了,村子里的人宁可进山砍柴挨冻也不会用红粮杆儿换木柴。
陈秀娥看着女儿一晚上嘀嘀咕咕的算账,走过来坐在旁边问:“这又琢磨啥呢?”
“算钱。”季初夏把自己的想法说给陈秀娥听。
陈秀娥叹了口气:“你这孩子,木柴满山都是,谁能跟你换?你要用钱买的话,谁不知道钱好呢?”
“是啊,我也犯愁。”季初夏直接躺在炕上,伸了个懒腰,偏头:“娘,其实烧木柴多少啊,干净,起火还快,也耐烧啊。”
陈秀娥拿过来绣棚:“你都懂,别人能不懂?这会儿是等着赋税的事情过去后,闲下来的人进山打猎、砍柴,干啥的都有,谁家也没听说冻死在冬日里的。”
“有了!”季初夏一骨碌爬起来:“火龙!回头等咱们家火龙的好处大家伙儿都看到了,那肯定烧柴不够,到时候跟我换的人就多,前期我就收高粱杆
,一文钱一斤,回头木柴是一斤换一斤,这中间我还赚了一文钱呢。”
陈秀娥似也绣不下去帕子了,把绣棚放在旁边,语重心长的说:“夏夏啊,咱们家的日子够温饱,你这么折腾下去可不行,欠了人家的就是欠的,早晚都得还啊。”
“田家爷爷相信我,娘也要信我,回头要让你们过好日子的。”季初夏拿起笔开始算火龙需要多少钱了。
黄泥到处都有,青砖可不是白来的,五文钱三块砖,算下来也不少钱,当然如果家里有土坯的话,只需要人工也可以。
第二天请梁福生过来量尺寸,下料,算下来正屋和平安住的厢房都盘上火龙的话,五两银子足够了,可五两银子对谁家都不是小数目,梁福生都有些看不明白季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了,说没钱,做的都是有钱的事,说有钱,可钱从哪里来啊?
得了消息的祁玉过来,要把学塾那边也都盘上火龙,给了季初夏二十两银子。
梁福生看看这位举人老爷,年纪轻轻,出手阔绰,看来这季家是真处处都有贵人帮衬啊。
就在季家开始搭火龙的时候,衙门开始收今年的赋税了,村子里的人都巴巴的看着呢,看着季家今年
可还有便宜占。
赵启年都亲口说了的事情怎么会改?非但季家不用交赋税,连带着当初记在季家名下的田都免赋税,有人欢喜有人就不甘心,都知道季举人死了,可死人还有朝廷的好处?
收了赋税后,一年就这么结束了,剩下的日子对于石郎庄的人来说是猫冬的时候。
季初夏家的火龙搭好了,少了两天干透了后,陈秀娥才知道这东西的好,梁福生也在这个过程中总结了经验,学塾的火龙搭得快了很多,回头田家也都安排上了。
村子里的人开始觉得季初夏太能折腾了,一个小姑娘整日里不闲着,也不知道陈秀娥这个当娘的怎么想,回头到夏夏可以出门子的时候,谁家敢要一个如此张罗的媳妇儿?
陈秀娥没啥想法,正在灶房给女儿做长寿面,今儿是夏夏的生辰,过了这个年就十三岁了,她现在是害怕有人上门提亲,又盼着有人来提亲,今时不同往日,以前夫君是举人,女儿以后就是官家小姐,可如今夏夏在寻常人家里,都不是个好命人,父母不全的女儿家都认为是命硬的,想要娶这样的媳妇儿,都得掂量再掂量才行。
季初夏正在屋子里编席子,她把自己
家的红粮杆儿扔到河里泡了三天,捞回来就开始忙活,手上不小心割破了就用布条包一下,早晨起来就开始忙活,晚上也要到半夜被陈秀娥催促好几次才肯睡觉。
正忙着,听到陈秀娥叫自己,放下手里的活儿往外来:“娘,咋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