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玉知道季初夏的打算,也觉得这是最好的法子。
越是孤儿寡母,越是要立得住,只不过这一家三口,要立威的是个小姑娘,看她眉目丝毫没有凶神恶煞的劲儿,反倒是眉目温柔的样子,就算是生气的时候,声音也如应黄莺婉转,真真是不可貌相。
如果说在李家门前看到她的时候,觉得惊艳,现如今更多了几分佩服。
对面,季长林坐在院子里,这几天都坐在这里想从前,从前一家四口的日子过的虽比现在还要穷苦,可大哥读书,爹侍弄庄稼,娘操持家务,他还小,顽皮的时候多,大哥拉着他的手,一笔一划教他识字,若不是自己不是读书的料,大哥是很愿意倾尽所有教的。
只是,到底都变了,娘操劳伤身早早的去了,爹续弦石氏后……
“麻烦祁公子了,等闲下来再登门道谢。”季初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季长林心就一沉,看来是回来了,季初夏不是个省油的灯,李氏发狠要把她们娘仨撵出去,只能是季初夏不在家的时候,如今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了。
起身回屋,见李氏正在比量着几块衣料,还有几套没上/身的新衣裳,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说:“
季初夏回来了。”
“回来能怎么着?一个孝字压死她!你可是她二叔!季平安不是要读书吗?她自己掂量着办,我可不惯着她什么。”李氏说着,拿起衣衫比量了一下,生气的扔到一边:“真是浪费!这衣裳太小,福宝穿不上,倒是几条裙子以后福慧长大一些就能穿了。”
季长林刚要说话,李氏拿过来一套衣服:“这颜色老气一些,应该是给你爹做的,你爹不在了,你穿。”
“我不穿!”季长林起身出去了。
李氏眯起眼睛看着季长林的背影,没搭理他。
耍小性子?等自己把这里的田宅都卖掉的,真以为拿了这些他就不是入赘的人了?
翻箱倒柜三天,没放过边角旮旯,李氏很失望,看陈秀娥办丧事那叫一个舍得,还以为家里多有钱呢,结果是灯笼挂门口,外面光滑里面空,是个没脑子的蠢人!
夜里,季长林住在了爹的屋子里。
李氏是不敢住在那边的,带着儿子睡在陈秀娥住着的厢房里。
“明儿一早你回去一趟,让家里叔叔们多来几个给娘撑腰。”李氏跟儿子李福宝说。
李福宝翻了个身,对着里屋的门说:“娘,我们要住在这里的话,我
是不是就得叫季福宝了?也不用再管他们叫叔叔了?村子里的人背地里都说那是我舅舅,说我是贴不到狗肉身上的羊肉。”
“你胡说什么?”李氏气得坐起来了,下地穿鞋到门口,看着躺在罗汉床上的儿子:“那个说你要姓季了?以后谁在敢背着我嚼舌根儿子,你就回家告诉娘,看我不撕了她们的嘴!”
李福宝不说话了,娘惯常厉害,闹起来六亲不认,家里的人都得让三分,自己也别找不自在了。
第二天一大早。
李福宝听话的要回去找人过来给娘撑腰,刚打开大门就吓了一跳,怯懦着走到季初夏面前:“阿、阿姐。”
“不敢当,进屋告诉李氏,我来算账。”季初夏扶着陈秀娥,身边站着的是季平安。
两个人身后是周长盛带着村子里有威望的人,张员外家里还来了张夫人。
七八个人像是就等在门口似的。
李福宝退回去,跑到后院:“娘,不好了,季初夏来了。”
“来就来,我还怕她了?”李氏把围裙摘下来扔到架子上,气势汹汹的往前原来。
李福宝看着菜园子里的季长林,走过去:“爹。”
“我不去,你娘一个就行了。”季长林说。
李福宝说:“来了好多人,我娘怕是都不认得。”
季长林听到这话,叹了口气放下了篮子也往前院去了,李福宝觉得现在回去怕也来不及,这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