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三郎点头犹如鸡啄米,一个劲儿的应是。
“你就仗着一身蛮力不行,这银子拿回去抓紧去镇里陶腾点儿那助兴的玩意儿,陈秀娥一准儿随了你心意。”石氏说完,有些心疼却也直接把银子塞给了石三郎,她打算的可长远着呢。
“那我这就去。”石三郎急不可耐的拔腿就走。
外面,季初夏往暗处缩了缩,眼神都锋利了几分,好样的!那就放马过来吧!
等石三郎和石氏都没了动静,季初夏才从暗处走出来,没事儿人似的去了茅房,回到屋里躺在炕上。
“夫君,你回来了呀。”陈秀娥哑着声,含糊不清的问。
季初夏都为陈秀娥悲哀,轻声:“睡吧,别多想了。”
陈秀娥睁开眼睛去点了灯,下地端着灯到外屋,罗汉床上空荡荡的哪里有人?
她刚才做了个梦,梦到夫君在外屋用功读书呢。
默默的走到罗汉床边坐下来,盯着那蒲/团看得入神。
季初夏也不劝她,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琢磨眼前的这个人,每天勤勤恳恳的劳作,不太擅长交集,这么多年也就只有李氏和赵氏两个相处的不错,不过这两个人平日里也家里头不太好过。
真担心有事都没有帮着说话的人
,想到石氏和石三郎的算计,季初夏便仔细的打量了陈秀娥几眼。
陈秀娥的容貌的确出挑,柳叶弯眉杏核眼,不过哭的太狠了,眼睛肿成了一条缝,苍白的脸色添了几分弱不禁风,我见犹怜的样子。
除了一双手上的茧子太厚外,世上真有这样的人,怎么晒都晒不黑,只是对于现在的便宜娘来说,是祸不是福啊。 “夏夏啊。”陈秀娥出声,打断了季初夏的打量目光。
转过头看女儿望着自己,抬起手按了按眼角:“如今得往山那头去一遭了,你二叔虽入赘了李家,可毕竟是你爹一奶同胞的弟兄,让他回来主事吧。”
季初夏嘴角一抽,还有一个入赘的二叔?
见陈秀娥望着自己,只能硬着头皮说:“娘,这事儿得爷爷做主,咱们娘俩商量也没用啊。”
陈秀娥叹息一声:“那倒也是,明日我去问问公爹的意思再说。”
“娘,以后的日子得尽早打算才行。”季初夏没话找话的说一句。
结果招来了陈秀娥那满是幽怨的一瞥,之后才缓缓地说:“你这孩子总算是开窍了一些,那娘就和你念叨念叨吧。”
季长生开了一家学堂,因这村子里能读书的孩子不
少,可是家家户户的收入微薄的很,所以束脩也是随着村民给些什么都好的,有人送米面,有人送肉蛋,当然也有给铜钱的。
米面和肉蛋直接归公中,铜钱是陈秀娥存着,用来给季长生购买笔墨纸砚用。
陈秀娥下田劳作不算,还有一手好女红,赚来银钱给季初夏调理身体。
说到这里,季初夏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白皙的手和手背上很明显的青色血管,确实太虚弱了一些。
当年季老汉续弦了石氏,石氏进门当年就生了季小凤,季长生一心只读圣贤书,季老汉也十分看重长子,季长林因为打小就务农,石氏就先盯上了他,闹腾了几回也没翻出来多大的浪花的季长林一气之下去入赘了。
季老汉在气头上写了断绝书,这些年从没有往来过。
季初夏抿了抿唇角,她倒赞同这个二叔入赘,就石氏那歹毒的心肠,她手底下讨生活太难了。
“说起来,娘对不起你爹。”陈秀娥抹着眼泪:“我是个命硬的人,打小爹娘相继离世,你爹执意要娶我这样一个没娘家的人,石氏哪里肯?她想要让自己的侄女嫁过来,看上了你爹秀才的身份,这事儿闹得挺难堪,你二叔去入赘后,你爹伤心
了,跟娘说了几次分家,都被娘劝住了。”
“因为怕我爹入仕难吗?”季初夏可没忘记季小凤威胁他们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