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初夏抬头看着门外站着的季老汉,还有站在季老汉身后的石氏,皱了皱眉。
“爹!你咋说的?你说让我们过来给嫂子道过,再看望夏夏,家里和气才能过日子,你现在看看吧,是我和我娘的事儿吗?他们压根儿就没拿我们当一家人!”季小凤那叫一个唱作俱佳,眼泪哗哗往下掉:“这是大哥没回来呢,等大哥高中当官了,还有我和我娘的活路吗?家里都指望着大哥,结果他们娘几个商量着把我和我娘甩出去,这不是不给你脸子吗?”
季老汉的脸色也不好了,他不是个偏听偏信的人,家里都是女人也懒得多过问,早起出门干活,回来吃饭睡觉,只盼着儿子光耀门楣,自己也就知足了。
今儿险些闹出来人命,他才发现这些女人们在一起事儿太多,本想着自己用一家之主的身份压着她们能消停点儿,可现在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石氏也在旁边抹眼泪:“行了,我这辈子福薄命贱,给你当续弦我认,生不出儿子也认了,这个家眼瞅着好日子来了,我享不起这样的福,你休了我吧。”
季老汉气得直闭眼睛。
“娘!凭啥啊?你到这家的时候,大哥才几岁?我是个闺女咋了?不是老季家的人吗?爹
不会休了你,大不了咱们分家吧,这些年你操持家里把钱都存着给大哥读书,这心思就当喂狗了吧,走,咱们回去。”季小凤说着,过去扶着石氏就要走。
陈秀娥尴尬的不行,一把扯过来季平安:“跪下给你爷奶磕头认错。”
“哟,我们可受不起,你就会面上装可怜,这孩子还小懂什么?都是你这个烂良心的在背后撺掇的!”季小凤压根儿就没想善罢甘休,本来就有一张巧嘴儿,说话是一点儿不客气。
陈秀娥脸都红了:“小凤,我没有。”
“我呸!”季小凤看着季老汉:“爹,你亲眼看到了吧?当着你的面装可怜,刚才平安说我们是外人的时候,她吭声了吗?这就是个搅家不贤的东西!”
“搅家不贤?”季初夏起身走过来:“季小凤,你这话大家都听到了,屎盆子扣完了吗?”
季小凤咬牙切齿:“我是你姑母!你还打小就开蒙了,规矩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?怎么跟我说话的?不孝的混账东西!”
“你说完了,那就我说!”季初夏走到门口,拉住被按跪在地上,犟着不肯磕头的弟弟挡在身后:“分家这事儿轮不到你张嘴,爷爷才是一家之主,不过话要说明白了,我娘在这个家里干活没?
春耕秋收,夏天伺候田里的秧苗,村子里的人谁不得挑大拇指赞一句举人娘子是个能干的,这做不了假!”
这话季老汉认可,陈秀娥进门这么多年是真勤快。
“外面活计不扔不撂,没有爷们的力气就早出晚归,中午都不回来吃口饭的在田里忙碌,田里的事情没让村里人笑话过,赚来的钱财都归奶奶管,我娘可要过一分一文?你们又给过一分一文?”季初夏冷哼:“说的好听没用,拿没拿到好处才是真格的,这道理三岁孩子都懂吧?”
也不看这几个人啥表情,季初夏继续说:“我开蒙早,是我爹疼我打小身体弱,想着识文断字以后也能是个活路,不做别的还能给人家写写算算混一口饭吃,就算是谈婚论嫁也算是个长处,这话爹跟没跟爷爷说我不知道,但跟我娘就是这么商量的,可我身体不好总生病,吃药的钱家里也从来没拿出来过一分一文,这吃药钱是咋来的,你们知道吗?”
“没出过钱?”季老汉看石氏:“我跟你说过夏夏看病的钱得给,没给?”
“爷爷,你去给郎中送钱的时候,难道人家就没说吗?”季初夏叹了口气:“为了给我治病,我娘白日里操持家里家外,晚上绣帕子,打络子,
赚来的钱都存着给我买药了,是我身弱拖累了她。”
石氏往地上一坐,拍着大腿:“可了不得啦,这是要逼死我啊。”
“你要不嫌家丑外扬就尽管哭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