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落北平日伶牙俐齿,这会儿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。
他总不能说自己堂堂一个男子汉,昨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,满心只想着两人的甜甜蜜蜜的画面,又觉得自己一个人睡觉空落落的,所以到鸡鸣时分才合眼吧。
那多丢人啊!
骨碌碌的马车声响起,又是一队官兵策马过来,其中簇拥着一辆光鲜亮丽的马车。
胡落北看见是自家的人,先是有些惊喜,随即撇了撇嘴,闷闷不乐。
不用说,父亲肯定又是来找沈青青他们的,他现在是压根想不起自己这个儿子了!
思及至此,倍感心酸,也不知母亲最近在家里头过得好不好,上次给了自己这么多钱,会不会在平日用度上缩减开支!
沈青青与崔皓也瞧见了马车,都顾不得刷牙洗脸,连忙迎到楼前,虽说县令如今对他们是言听计从,但是他们也不可以因此摆款,否则的话两个平头百姓却能够摆这么大的架子,平白惹别人生疑。
不过,他们在见官丝毫不惶恐卑微,而是不卑不亢,就足以让别人多看几眼。
马车帘子微动,是个清秀的小丫鬟掀开帘子,脆生生地说道:“请
小姐下轿。”
先出来的是一只顶着颤颤珍珠的绣鞋,萧小姐如今换了身织云叠翠的衣裳,半年不见前天夜里的狼狈模样,如同亭亭云中竹鹤,举手投足都是说不尽的典雅风流。
她眉间含/着三分不怒自威:“不必多礼。”
下轿后,她撩起眼皮,淡淡的瞧了崔皓一眼,随后便负手朝着吊脚楼之中行去。
丫鬟紧随其后,语气轻扬地说道:“哎,柳秀才,我们小姐请您到楼中一叙。”
崔皓莫名其妙的走了进去。
请?什么鬼?这明明是他们的屋子啊!怎么萧小姐在这住了一晚,就以为自己是东道主了吗?
两人进了里头的客屋,沈青青也下意识的想要跟进去,谁知门却在眼前关上。
那小丫鬟眼睛翻得险些比眉毛都要高:“我们小姐说话,你这种妇道人家无需进去。”
沈青青嘴巴微张,半天没回过神。
天哪,这是在说什么?
这是她家,救萧小姐的人也是她好不好?怎么这会儿在小丫头嘴巴里头倒成了无关紧要的妇道人家。
好在这吊脚楼的隔音也不太好,她索性就白了那个小丫鬟一眼,走进旁边的房间。
胡落
北当她受了欺负,本想上前理论,见状也跟了过来。
沈青青冲着他竖起手指,比了个噤声的动作。
胡落北睁大了眼睛,嘴巴张成o型。
原来,因为每一间的隔断都是用竹子做成,所以缝隙之间甚至能够隐隐约约看到旁边的人影,至于声音更是极为清晰地透露出来。
萧小姐所谓的密室谈话,简直就是个笑话。
她还完全不知此事,仪态端正坐在房中的木桌旁边,房中一片静默。
沈青青扒拉着缝隙看过去晶体的发现,原本普普通通的桌面上竟然出现了一套完整的瓷器,很显然是萧小姐专门拿过来装x的。
手肘突然被动了动,胡落北用口型对她说道:“那是我爹准备拿来送给上司的。”
沈青青明了地点头。
而崔皓见萧小姐这副似笑非笑的模样,莫名就觉得心底发毛,不是很想跟她同处于一个空间之中,默默地问道:“不知萧小姐叫我过来有什么吩咐?”
他觉得自己的用词非常妥当,吩咐两个字,尽显卑微。
萧小姐哪怕是那种阴险狡诈,不愿让自己落魄形象出现于旁人眼中,所以准备前来杀人灭口的小人,听
见这样的语气语调应该也会心软几分。
见他先开口,萧小姐默默的勾了勾唇,这年轻人看来还是沉不住气呀。
她将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