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时辰的命。
婆子一边哭,一边让孩子赶紧开口道谢,不停地给人磕头,用额前的血痕来表达感激。
“婶子你先别这样。”
宋轻舒赶紧去扶她,把人拉起来问,“我们是路过此地的,这种情况怎么会这么糟?”
婆子脸上的眼泪擦都擦不完,一说起那些往事就忍不住哽咽:“还能为什么?地上又不出几粒米,今年一共就只换到那么点黑面,本来就不知道该怎么熬过去,谁想到上面又出个什么新规矩,干脆不给我们活路!”
看着他们这副狼狈的模样,宋轻舒忽然想起之前不久,田氏似乎也是如此。
但田氏对宋轻舒来说作恶多端,她那是真碰到什么大事,宋轻舒都只会觉得是遭了天谴。
面前陌生的人反而会先以善意去揣度。
“我进城的时候还看到不少人都在往外跑,那你们这是……”
婆子哭得更厉害:“走了,都走了!这破地方活不下去,他们去别的地方谋生路去!”
“我家那几口子也是,留下三个女娃给我带,这不就是要看着我们祖孙四
人一起死在这破宅子里吗!”
何止是她,此时大街上放眼望去,男人已经见不到几个,就算有,也是不方便赶路的老人和孩子。
到处都是随时可能会饿死的人。
“别哭,别哭,会好的,老天爷都不可能看着大家就这么被逼死的。”
宋轻舒不住拍着婆子的后背,悄摸往刚刚那个布袋子里又放上几斤粟米。
她能做的不多,暂时只能如此。
这边哭上几句,旁边站着的几个小孩也哇哇哭,最小的女孩捂着胃说肚子饿得发抽抽了,里面像是被什么东西咬得疼。她听说上次邻居家姐姐就是这样,然后死掉的。
最稚嫩的童音,用最天真的语气,认真说自己死掉后可以把肉给奶奶吃,骨头也能炖汤,脑袋就埋在屋后的树下,说不定来年还可以长出一个她。
其他几人被吓坏,婆子赶紧拎着那点粮食去厨房起灶,又慌慌忙忙跑出来跟宋轻舒几人道谢。
宋轻舒只是摆摆手,趁机离开他们屋门口。
姜尚仁脸色阴沉如墨,压着音量咬牙切齿地骂:“这些话我再说出来都嫌浪费口水!婚姻无能的东西,哪怕是农民起义都该将他掀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