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大成开车去了那户人家,刚一进去,便听女的哭上了:“怀都怀上了,难不成还让我们打掉吗?这是一个生命啊,我就是想给我儿子再生一个伴儿,我们将来走了,孩子也有亲兄弟陪着啊!”
“你们岁数这么大了,你儿子也二十了,你们闹呢?”张大成气得直哆嗦:“你们纯有病!”
男的白了张大成一眼:“有病也有权利要孩子。”
“你要归要,别想让村上帮你养活!”
“我们能做纸活。”男的挺着胸脯,觉得自己挺厉害。
“你们……”张大成气得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,他虽然是村妇女主任,但生孩子的事儿,他真就没法太干预。
两口子见张大成这个样子,得意洋洋的说道:“我们也算是为村里作贡献了,我找人算过了,这一胎肯定是个女儿。”
张大成懒得再跟他们两人磨叽,指了指他们:“行行,你们就生吧!”不行了,我搞不定,他们两口子说话太气人。
两口子嘿嘿乐了,见张大成离开,谁也没说出去送送。
张大成坐在车里点着一根烟,抽到一半,给林染打去电话:“我看她肚子有点显怀了,以前一直瞒着呢。”
“我记着万吉镇里有一家媳妇是傻的,然后怀孕了,生的孩子有问题,还有一家两口子看不到,这么多例子怎么就不明白呢?他们两口子也不是有多傻,只是跟好人比稍微差一点。”林染整不明白了。
“谁知道啊!”张大成因为这两口子的事儿,愁得头发都掉了一大把。
“我明天回去,如果人家实在想生,咱们也没权利干预。”林染打算再劝劝,如果实在劝不动,那就生吧,大不了一个月补助点钱,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们两口子把孩子饿死。
“照我看,就是见大儿子挣钱多了,觉得这辈子有依靠啥也不怕。”
“对。”林染也觉得是这回事。
电话挂断,林染开车去找常宽,两人去了常宽亲二叔家。
常宽二婶快要不行了,想让林染帮着看看。
林染握住了常宽二婶的脉门,然后跟屋里人说道:“明天一早,你们把扁担提前找出来。”
“为啥要压扁担?”常宽堂弟不解的问。
二叔狠狠瞪了儿子一眼:“从古至今都有这个说法,你问个屁啊!”
“长明灯是照亮黄泉路的,扁担压着的一头朝西,是指路的。”林染是这么认为的,但他也没仔细研究过。
在场的人都懂了,常宽想着父亲那时候,在二部办的,好像也看到了扁担,只是悬挂在一边。
葬礼上的说道,林染有些解释不明白,但你听老一辈人的话就没毛病。
况且有很多规矩相比较于二十年前,真的是简单很多,也符合现在年轻人的模式,流程不差,化繁为简才是最重要的。
常宽带着林染回市里,两人去了大江里吃烧烤。
刚坐下没一会儿,就看到一位姑娘哭着跑进来,朝着正在看账本的江里喊道:“你是我亲爸对不对?”
江里先是一愣,随后扯出一抹苍白的微笑:“我怎么是你爸呢?你这么好,哪会有我这样一个进过监狱的父亲。”
林染和常宽都知道江里咋回事儿,他们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,事已至此还不如把话说开的好。
姑娘用力抹了一把眼泪:“我听到了,我爷爷奶奶跟我妈干架,让他们把财产都给叔叔家的孩子,不能留给一个捡到的孩子。”
“你奶……”江里没料到孩子奶奶会突然说这话:“不是,你听我说,你先坐下来,你已经是大孩子了。”
姑娘今年上大一,她也明白不该在公共场合如此失态:“我……我就是太……我坐下。”
江里给姑娘的父母发去一条消息,他们回了一句:你说实话吧大哥,孩子有权利知道,再说了,户口在我们家里,你也不用有啥顾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