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子正在外面拔草，听到停车的声音，他站起来望向门口。

当看到走进来的父母时，瞬间跑回了屋，将门反锁，然后站在窗前朝父亲喊道：“你不是嫌弃我白吃饭吗？找我干啥？”

“有时候我真怀疑你不是真傻，跟我顶嘴一套一套的。”牛子爸此时的脾气又窜上来了：“你一走就半年，我跟你妈急成啥样了，你就不想我们吗？”

“……”牛子没吱声。

“儿啊，你咋还胖了呢？”牛子妈在这半年啥都想到了，儿子饿肚子，风餐露宿等等，甚至出意外。

牛子低头瞅了一眼自己的肚子：“妈，我走了的半年过得可好了，不管去哪里，都会有人帮我，还有漂亮的姐姐给我买奶茶，他们还给我钱花。”

“……”牛子妈。

“饭店老板也好，给我弄老多好吃的了，全是肉！”牛子流浪半年，吃得是膘肥体壮，由此可见，善良之人还是有很多的。

“他们还想让我留下来，我说不了，我要去找一个不会嫌弃我的地方，那里有荷花，有干净的道路，还有很多玩偶。”

“玩偶？”老村长和林染愣住了。

“喏……”牛子指了指邻居摆在外面的纸人：“那不就是嘛，我可喜欢这些了，但是大姨说不能碰，如果我想学的话，她可以教我，做这个还能挣钱呢。”

“那不是玩偶，那是纸人，死人用的东西。”牛子爸没好气地说道。

“烧了也是死人的玩偶。”牛子还真会犟嘴。

牛子妈一听这话，赞同的说道：“还别说，我儿子的想法也挺正确。”

“……”林染。

“儿啊，你跟我们回家吧！”牛子妈劝儿子：“你爸改好了，再也不骂你了，你就跟我们回家。”

“回家后，你们出去打工，让我一个人在家，还不让我养活狗。”好家伙，牛子还是留守孩子。

“我们不得挣钱吗？”

“我一个人在家可没意思了。”牛子就是太寂寞了。

牛子爸妈沉默了，他们也真没办法，不出去工作，光指着那些地，倒是也够花，但他们想给儿子多攒点钱，这样将来他们走后，孩子还能去一个好一些的养老院。

他们也在养老院打过工，便宜的地方，吃喝和环境都很差，工作人员也不说不耐烦，反正对老人也不是专一伺候。

既然养了孩子，那就要尽力给孩子一个美好的未来，这是身为父母不可推卸的责任。

林染看出这两口子的想法：“要不然，你们留在我们村做纸活呢？”

“我们也做过，当时是按照计件，然后我们的村子人口越来越少，几乎都……我也不是盼着别人死，可没有人去世，也没人订纸活。”

“既然这样，就留在这里吧，你们那座城市人口流失太大，农村几乎没有人住了。”林染终于明白牛子为啥喜欢玩偶了，肯定小时候经常看到。

林染调查了很多村庄，T市的村子还算是不错，但孩子都没有留在村里生活，一个个的都投奔到了大城市的怀抱。

“可不是嘛，我们村子还不大，一共才五十户，现在只有岁数大的在村里生活，而且冬天特别冷，年轻人都在镇上，或者去市里，我儿子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，真的挺孤单。”牛子妈也心疼孩子，但是没办法啊，去别的地方生活压力更大了。

“你们留下来试试吧，我也是开殡葬公司的，全村都做纸活，你们能陪着孩子，还能有个工作。”林染想多招点人在村里，省得人口越来越少，外地来的也没啥，只要稳妥就行。

牛子父母互相看了一眼，这半年来，他们为了找儿子累瘦了二十多斤，平时就啃馒头喝凉水，省点钱就为了找儿子。

“牛子在外面走了半年，咱们强行带回家，我估摸着还得跑。”牛子爸看着儿子此时的神色，是在家里不曾有过的，他也不忍心再将牛子关在那个村子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