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先生听了这话心里舒坦了不少:“怪不得宋哥老夸你,你真的很会安慰人。”
“谁都有难处。”
“行,就订这套吧,晚上是不是有哭七关和十八包,我希望可以走全套。”王先生很尊重传统,他干不出直接把母亲送去火化的事来。
“有的,我会安排,但是您得赏钱。”
“一个环节大约多少?”
“最低三百起。”林染想到了敏姐,农村二百是因为离得近,上市里得开车,一来回得一百块钱的油钱,这点钱也在这里出了,他是不会掏的。
“行。”王先生觉得很便宜。
林染给敏姐打电话,如果她没空的话,他还有好几个备用人选。
敏姐那边没活,自然是满心地答应了,而且这是林染第一个在市里接的活,她哪怕飞也得飞过去。
其实吧,哭活林染也会,五六年前敏姐动了小手术,他替敏姐挺了一个月,怎么说呢,东家是啥话没有,还多给了几百块的赏钱。
但是林染不爱干这话,全套下来嗓子都累哑了,而且你得真哭,要不然唱不出哭腔,这样就没办法渲染气氛,没有感染力东家肯定不干。
接下来就是订酒席了,肯定得去齐明路家,林染带着王家的人过去,他们家不想太寒酸,订了中档的,一千五一桌,一共十五桌。
今天晚上只有亲戚,他们直接在饭店现点就行,这样比包席便宜。
明天是正日子,下午举行辞灵仪式等等,晚上八点之前结束所有流程,工作人员们下班时间是八点半,他们不存在加班,顶多是开灵车的去拉遗体回来,先放在灵堂,第二天再准备仪式。
总体上,比农村简洁了很多。
王家的人守着灵堂,林染安排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打更,一个月给两千块钱。
林染看到约翰把一切处理得井井有条,也便放心了。
负责主持的司仪手里拿着林染以前主持的视频,然后又问了同行主持说什么,明天再看看林染主持,估计就差不多了。
毕竟,人家是专业的。
林染只给司仪两次学习的机会,如果两次之后主持不合格,林染有权利开除他,这项也是在他当初拟好的合同里写得明明白白。
高雪儿给老太太整理得很立整,林染过来瞅一眼,嫌弃地说道:“你咋画得这么白,显得像咋地了似的,画得稍微自然一点。”
“可现在流行白的啊!”
“那是年轻人,你们入殓师需要负责的是还原死者生前的容貌,而不是任何你们发挥。”
高雪儿眼里闪过一丝不满,本想反驳几句,可一想刚开始头一单,她并不想给林染留下不好的印象:“行,我马上就改好。”
“赶紧的吧,一会儿人家过来了。”林染白愣了她一眼:“要清楚你工作的性质,如果再有一次,你就可以离开了,实在不行,我亲自再学学化妆。”
“……”高雪儿。
林染背着手往出走,跟约翰抱怨:“哼,还得自己啥都懂,要不然真受不了。”
“她画得不行?”
“你自己看看去。”
约翰走进了灵堂,看到死者的脸色,重重地叹了口气,一动不动地看着高雪儿把老太太的脸恢复正常,心道:不行的话,我学学吧,这女的好像有大病,把人画得好像跟刮了大白似的!
“这回没问题了吧?”真是不懂审美,给老太太画年轻一点多好!
林染又看了一眼,还算是满意:“行了,就这样吧,以后你再画,先征求一下家属和我的意见,这是死者不是活人,要懂得分寸。”
“你放心,我是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开除我的。”高雪儿高傲地挑了挑眉。
林染冷哼一声,并未搭理她。
约翰将死者家属叫了过来,看了一眼老太太的仪容,如果还算满意的话,那就盖棺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