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前去探看,恰巧途中遇上醉酒的月上仙人,寒暄几句,他就殷勤地将我们带到了寿宴。之后的事,润玉也知道了。”
润玉敛眉思索片刻,道:“《大荒东经》记载,青丘之国,有狐九尾,专擅攻击幻变之术。上古之际,曾与众神携手除魔平乱,立下战功。后避世不出,音讯难通。叔父的母妃出自天狐一族,与青丘虽不同源,但有同宗之谊,是以多有亲近。由他带你们赴宴,最恰当不过。”毕竟,谁都不敢在寿宴当头怀疑天帝的弟弟。
“润玉不怪我们沾了月下仙人的光?”离忧眨眨眸,试探道。
润玉摇首道:“润玉不是叔父,无法替他作答。但法不诛心,唯看其行,除了为锦觅挡去天后一击,你们并未再做什么。叔父也谈到锦觅对旭凤的救命之恩,想必也是同意你们的。那位萧艾姑娘,自离忧去后便一直稳坐席上,末了还被叔父邀请而去,看来叔父对她颇为欣赏。”
离忧听他条分缕析,脸上露出惬意的笑,既为他的不计较,也为萧艾的安然无恙——依朋友的手腕心智,再多几个月下仙人也不是对手。
“但此举过于轻率,幸而未被发现,不然定要治个欺上罔下之罪。往后不可再以身犯险了。”润玉见她志得意满,显然不把自家性命当回事,不觉有些来气。乍见对方点头受训的乖巧劲儿,方觉语气重了些,不禁怔了怔。
离忧噗嗤一声,乖巧状再也绷不住,“润玉,你这模样像极了夫子训斥做了错事的学生,与平素的温文尔雅大不相同呢!”见他无语凝噎,她以袖掩唇,又絮叨了下去:“难得你这般舒展性情,多骂骂也无妨。”说罢,她服帖地低下头,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。
“......”
润玉耳根子一红,骂不是不骂也不是,同时又深深感受到她的倔强:她明白自己对她的担忧,故而把自己说成是“做了错事的学生”,愿受他薄责;又不全然认错,为朋友以身犯险,她不悔,恰如栖梧宫那日。
此外,他看着她以身犯险已有三次,初见地牢、穗禾伤她、昨日的重伤;他看不到的,紫宣仙人追捕饕餮那次,还有他不知道她也不曾说的,不知几何。几乎每次她都在救人,那她自己呢?就这般不惜命?
再回看她,她见他并无怪责之意,就心安理得地啜饮起来。右手拇指和食指扣住杯缘、中指轻托杯底,两个小指自然弯曲,正是持杯的寻常手势。云淡风轻的日子,她一定时常这般,用素雅的白瓷茶具,情态悠闲地品着茶。
真希望可以永远看到这样的闲情。
“润玉,你是怎么发现我的?”离忧轻放茶杯,抬眼看他。
“这......”他眉头微微一皱,徐缓道:“寿宴之后我听天后说要到访花界,担心她对锦觅不利,就想到人间告知于你,没想到你不在,又行至花界,正要一探究竟,正巧遇上了水神。”
“水神?”她语音陡高,纤长手指揪紧衣袖。
润玉诧异她的神色,道:“水神言行间对锦觅多有关怀,又说‘为故人而来’,似乎对这位故人念念不忘。与水神同辈又能有如此魅力的,当属当年艳绝六界的先花神梓芬,故而润玉猜测,水神乃是先花神昔日的爱慕者。”
离忧嘴角抽了抽,不过只言片语,他便能将一段□□勾勒得相差无几,察言观色无人可出左右,若他以后不当夜神了,倒是可以改行当——打住,她在想什么。她暗暗唾弃自己的想法。
润玉自她惊讶又隐忍的脸色中印证了猜想,又继续往下说:“彼时,我忽感龙鳞异动,即知你有危险。”
离忧点头致意,生死一线之际,正是龙鳞救了她。
“但我当时并未直接找你。锦觅乃是花界举足轻重的人物,倘若她有个不测,天界与花界定然再度交恶,影响到六界的安宁。我不欲见,故而......先去了花界。幸有水神襄助,方能抽身而来,但当我赶至你已身受重伤,我终是没能护得了你。”他为此满怀歉疚,语调也转为幽咽迂回,“离忧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