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湖中若隐若现的不适。跟她猜想的大致相同,锦觅是被彦佑带来的,为的是找穷奇替肉肉报仇。只是,听着心口竟有些郁闷。轻而易举地就让长芳主改了主意,果然,锦觅一句话,抵得过所有的辩解与付出。罢了,从来便如此,不必放在心上。
只是,长芳主她们竟然这般不济、轻易就让外人将花界的公主带走?念及此,她不禁叹了口气,侧眸看向锦觅,她正一脸悠闲地远眺江景,明媚神色浮泛于眉眼间,与芳主们的操心、她的神伤截然不同。有那么一瞬,她想,长芳主她们可能是对的,陨丹、水镜、一世逍遥,有时候什么也不知,反而比知道太多过得更快活。
正当此时,一道浑朴的吆喝传来:“二位可是要渡河?”
离忧清容一怔,寻声抬首望去,是那戴斗笠的老船家,小篷船近岸,约摸是见岸上有人,招呼了声。
锦觅亦侧目看去,那人正是今日清早渡他们过忘川的船家,船家人好,心慈面善的,划船还不忘给他们讲故事解闷。只是这会,也出现得太不是时候了吧,她们还在商讨要不要回花界呢!
“二位公子,要渡河吗?”船家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声。
离忧袖下手指微微蜷起略有些迟疑,回身瞧瞧光怪陆离的魔界,又瞅瞅垂头丧气的锦觅和竹篮中受伤的小青蛇,纠结了会儿,清眸一沉,对船家轻拢袖子道:“正是,有劳老人家了。”
润玉来到忘川,已是入夜时分。此间天际极光闪烁,又有森森忘川在下。天上河间,一片碧光流转,映他眉眼上,平添凄清气息。
河水苍茫,一碧千里,难见行舟踪影。
“这位公子,可是要摆渡?”朴沉声嗓忽而传来。
循声望去,乃是个头戴斗笠、长眉鹤发的老者,立于停渡的小篷船上,正眉目平和地看过来。
“多谢老人家,不用了。”润玉徐缓答道,他尚要赶着回去布星挂夜,船行缓慢,太过奢侈。“我只是途径于此,想知道朋友回去与否,她们也许早就离开了,我也该走了。”
话虽如此,他却是半侧面容,平静眸光像是欣赏忘川景色般,遥遥寄去,然而转瞬,便若有所思地黯了黯,又在青碧水光的映照下不可思议地湛亮着。
“公子惆怅如许,不如说说朋友形容,老头子终日在此摆渡,也许正巧见过?”船家声嗓沙哑,浑厚,似沉淀了无数的沧桑岁月。
润玉眺望茫茫的忘川尽头,目光专注,沉吟片刻,终是道:“是两位俊秀公子。其中一位宽袖青衫,风姿秀逸,老人家,你若是见过,定会有些印象。”想起那心细如发、给他真切关怀的朋友,他神采外放,多少卸下些心防。
老船家听他形容,眼睛半睁半闭地侧望他半晌,呵呵一笑,道:“确有这么两位,一青衣一紫衣,一清雅一明媚。紫衣那位,手中还挎着一个竹篮,跟青衣公子说,要等篮子中的朋友醒来再回去。可是不巧,老头子刚将她们送离忘川,公子便过来了。”
“终是一江之隔。”他幽幽地叹了声,俊容浮上几许失意,随即如风烟散去,神情转为宁定。“多谢老人家告知,在下尚有公务在身,不便久留,告辞。”
“等等,”老船家劝住他的行步,惬意道:“公子不问他们去往何方?也许赶得上呢!”
润玉微笑着,淡淡地说:“知其安好便已足矣。她们自有自己的归处。”
赶上了又如何呢?隐隐约约地,他感觉她藏着许多难言的心事,他不能触碰到,却也无法忽视。先前蚩刃山中,并不是赶不上,而是明白那会的她不愿留下,故而未做挽留,却也希望赶至忘川,远远地,再看她一眼,哪怕只是长空尽头的孤帆远影。
“公子乃是位竹露风清的君子,关爱朋友之心令人动容。”老船家颇感欣慰似的,频频颔首。
润玉谦和地低下头去,思绪微紊,衣袂随萧瑟江风飘动,犹如风入幽竹,沙沙作响。
“那位青衣公子深谋远虑,早已超越常人,只是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