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琰看着曹操在地上拖出来的长长的影子，那些辩驳的话还是说不出口。

她的底线只是不伤及曹操的性命，但如果让她的任务一直做下去，曹家经济破产，政治失势，那对曹操来说不也是最残酷的伤害吗？

“对不起。”最后她说。

曹操摇了摇头回了房间，他已经完全无法分辨这是她的忏悔还是又一出博同情的戏。

前线战事一触即发，曹操却被拴在家里没时间亲自上阵。

他把所有蔡琰经手过的情报内容都查了一遍，发现她做了不少拷贝，估计也已经送出去了很多。

他把蔡琰暂时软禁在了曹家大院附近的小别院，很多守卫看着，一切事宜都要跟他报备。

曹家小别院。

蔡琰无所事事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，踢着院子里那些无辜的小野花。

天色诡异地暗下来，不一会儿晴空万里的大白天就被黑暗笼罩，蔡琰忽然紧张起来，看了看院里的守卫。

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，显然没有看到任何诡异现象，蔡琰立刻明白是那个人来找她了。

蔡琰的siman亮起来，她咬着干渴的嘴皮犹豫着要不要接。

但siman上的小人自动跳了出来，完全不给她拒绝的余地。

“你暴露了？”

对面男人身边缠绕着黑紫色的魔气，背着手阴森森地对她说话。

“是啊，我就说了曹操不好骗。”蔡琰撇着嘴，漫不经心地踢开脚边的小石子。

“是他不好骗，还是你根本没有花心思去掩饰？”

“你可别冤枉我。”蔡琰看着那个都快认不出人脸了的人像，“你到底在练什么功夫，看着不太对劲呢？”

“蔡文姬，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，都管起我的事来了？”

那个人语调拔高，不怒自威。

蔡琰马上正色起来，乖乖道歉。

“接下来怎么办？你接我回去吗？”

蔡琰有点不好意思地抠着指甲，像个没安全感的小孩子。

“不，你继续留在那里。”

蔡琰抬起眉毛，预感不妙。

“曹操不会伤你，有我的魔......呃，新功夫帮助，你还是可以去打探消息......”

那边话还没说完，蔡琰把siman摘下来，举得远远地，模仿着电流滋滋声，喊着信号不好听不见，然后扔到地上踩碎。

阴暗的天空一下子明亮起来，守卫也仿佛如梦初醒般迷茫地看向蔡琰。

她已经蹲在地上悄悄埋siman了。

反正也没有其他人会给她打siman了。

曹魏书院，校长办公室。

“所以蔡小姐真的是卧底......”荀攸坐在曹操对面，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。

当初曹操叫他盯着点，他只当是曹操一惯多疑。毕竟蔡琰在曹家这一个多月也确实做出了不少贡献，甚至有时候她去审讯套出来的情报比她偷偷泄露的文件更有价值。

除了盟主这次。若不是曹操加派了暗卫人手，恐怕天下已经大乱。

“我早就知道，她一开始就不怀好意。”

曹操一脸正直，丝毫不提他最开始对蔡琰也是毫无保留的好。

“可，为了什么呢？或者说，为了谁呢？”

荀攸至今没看清她背后的势力。

“根据她选择性拷贝的文件，我猜，”曹操扶着下巴，“最有可能的是司马家想造反。”

荀攸睁大了眼睛，惊讶地翻看着文件记录。

“但是，”曹操挠着头顶，“我想不通，司马家为什么能让小文给他们做事，她向来不喜欢听人命令。”

荀攸被曹操仍然改不过来的亲密称呼噎了一下，甩了甩头，认真分析：“会不会他们有蔡琰的把柄？或者拿什么威胁她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