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上撬出个口子,以给敌人的精神施加巨大压力,得到情报的同时,最终使其窒息而死。
还记得老师挺看不上这种自我牺牲、鱼死网破的方式,还说懂得逃跑也是幻术师的必修课。但如果这是唯一能找到真相的方法,她倒是很乐意尝试。
旋即,渡边爱正色道:“听好了,照你说的,我的‘术式’是幻术。”
九十九由基早就料到按照对方的身体状况不会直接进攻,大约是和之前一样时影时现声东击西。不过,她的拳头可不管这些,只要逐个击破,真东西肯定就藏在里面。
仿佛看见胜利女神的光芒,步入佳境的她不忘第一要务是把渡边爱活着带回去,所以手上还收这点劲道,略过空中的斗篷,快步急转,正手肘聚力准备往渡边爱挥去时,却心头一紧,暗自奇怪她怎么就傻站着?
眼睁睁地瞧见她一动不动地对黑布发愣,九十九由基感受到一阵抽搐,眼前突然模糊,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,再睁开眼睛后,惊讶地发觉四周环境剧变:
她正站在长长的隧道之中,通道的前后皆为黑黢黢的洞,记忆如洪水般意图冲破黑暗。
是不好的回忆。
“哐。”
脚边滚来一纸灯笼,她下意识地弯腰拾起,等到抬起头,她又矗立在林中空地上。
记起来了——应该是秋天!
果然,落叶飘零的窸窣声,鸟儿的哔剥声不绝于耳,甚至她看见了忌库。
手执灯笼,指甲掐在木杆上来回刮擦,一层红漆嵌入指缝,手指的疼痛让九十九由基诧异地看向藏青色校服上的三粒金色袖扣,眨眼间变成白衣宽大袖口自然垂落,而下身已经换上了白袴。
再眨眼,周遭忽然暗下,一道漆黑的铜门悄无声息地瞬移到身前,似要击穿面门。
她被迫僵直在原地,额头汗水涔涔,如坠噩梦,不由联想翩翩,胸闷气短。
她踟蹰之间,耳边传来喁喁私语,后背一股力道,铜门被风破开,顺势将她推入门中,其下所见是深渊入口处盘踞着的硕大树根,她失手松开的灯笼,此刻化作星火点点,消失殆尽。
“为什么?!”她大声吼叫。
声音答道:“已是命运之时,那位在等您。”
“是谁?”疑问横插过来,似是苍老扭捏的树根抓住不幸的羊羔,势必要掏出美味鲜活的心脏。
坠落的失重眩晕感威逼她说出答案,疾风勾勒出她的身形,欲凿开记忆的伤口,体内流逝的不只是意识,还有咒力!
以身为锚,朝四面八方释放强大的咒力,藐视一切法则,将自身作为真理的存在,意图突破时空限制,创造出——领域。
就在“领域”二字脱出口的瞬间,轰鸣震动声传来,接着天崩地裂,紫气消散,白光乍现,九十九由基依旧站在浅池中,身后的山头被削去一半,她心思涣散仰起头,伴随余震放声大笑,就像在薨星宫里领悟出星之怒,差点造成高专地底塌陷,而现在她再次突破了自我,在幻境中抓到了领域展开的精髓。
天空翻起乌云,大雨如注,她已经什么都感受不到了,自我飞扬于天地间,上至云霄,下至地狱,放浪不羁,无所不能。张开嘴让雨水流进喉咙,她品尝到泥土的清新中夹杂着的铁锈味,便低头垂眸看着倒在浅池中的渡边爱。
“好好休息,爱。”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如是说。
**以下是一位飞行员的自述**
1999年2月21日意大利罗马晴
从医院里醒来后,感觉非常不好。我时常控制不住地摔东西,还总是幻听,喜欢呆在黑暗的地方,外面发生的任何动静都仿佛在撕咬我的灵魂。
我记忆一片混乱,但有声音告诉我,我必须要写下来。
所以,我写了。
这是我重写的第一百?还是两百遍?记不得了,反正用了很多纸。
体内像是住着另一个人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