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12月10日夜晚东京港区某高级酒店
现在并非是旅游旺季,人们都在等待节日的到来,所以进出酒店的几乎全是赶在新年前出差的职员或老板。
渡边爱处理完高专的事情后,驱车返回酒店,绕过聚在大厅里的商务人士,搭乘电梯径直回到套房里。
换上衣服,享用了奥莉托人送来的晚餐,将香槟酒倒入高脚杯中,淡琥珀色的酒水入口是一股清新细腻的柑橘味,冰凉的口感更让酸味发挥得恰到好处,作为饭中佐餐或饭后单独享用都极为完美。
她站起身,拿着酒杯,慢慢悠悠地走到大观景窗边。
室外的灯光不足以完全照亮50多平米的卧室,她从暗处走到光亮的地方才让人看得真切——身上这件杏色真丝长袍——领口交叠,露出透明薄纱内衬;内侧是明黄色底凤凰暗纹;长袍的正面绣有金龙与霞云;黑色长发遮住背后的团龙纹,却掩饰不了威严怒目;宽大的袖口处露出金色的衔尾蛇饰,蛇鳞由钻石与孔雀石交错排列,妖娆妩媚,危险又神秘。
等到她坐在窗边的贵妃椅上,曲起膝盖,身体前倾,一手架在窗台边缘,冰凉坚硬的触感隔着衣服正给素来体热的她降温。
入住的短短几个月里依旧对窗外的景色百看不厌。每当在这时,夜景争先恐后地从透明全景玻璃窗里溢出:红白相间的东京塔矗立在眼前,宛若是彬彬有礼的倒酒人;再往下看去是璀璨的霓虹灯王国——在这里,她像城堡里的君主欣赏自己的国家——人在高处久了,便会觉得地面的事情愈发遥远,甚至变得无足轻重。可是,独守空城做孤独的王是毫无意义的,唯独一闪一闪的生命之灯才值得保护。
困意袭来,她躺下身,左手枕在脑后,右手搭在腹部,随着呼吸一浮一沉;右腿向外伸,赤脚踩在地上,又毫不顾及地折起左腿;眼睛往窗外看去,等待夏油杰醒来。
下午的精神冲击让他不得不直面心结。而事实上,夏油杰选择了沉湎过去——那种受人敬仰膜拜的生活——是出于自我意识的不想醒来。
立于神龛的金像已经碎了,杰,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呢?她暗自思索着。
不远处办公楼顶的航空障碍灯正有规律地亮起又暗下,机械的节奏感里蕴含着时间的流速,伸出左手开始不自觉地揉搓耳钉:圆润的黑珍珠在一半昏暗,一半明丽的矛盾中迸发粉绿色的光华……
1998年7月25日早晨意大利罗马
“奥莉、奥莉、奥莉!”渡边爱弯下腰,轻拍睡梦中的人,嘴里继续在妹妹耳边呼唤着,“你该起床啦!”
夏日的微风吹动窗帘,引得睡梦中的人翻了个身,撅起嘴唇似是在梦呓。
已经15岁的渡边爱依旧拿妹妹没有办法,只好轻抚她肉嘟嘟的脸颊,低声道:“昨天说好要给你扎漂亮辫子,然后一起出去玩的,再不起来我可就走了。”
见到妹妹终于起身,眯着小眼睛,一脸迷茫呆滞的样子,渡边爱竟有些舍不得叫她起床,便把奥莉抱在怀中,哄了又哄,还夸赞说:“不睡懒觉的小朋友最厉害了。”
这才彻底醒过来,见此情形的渡边爱忍不住亲吻妹妹的额头,单手捏了捏脸颊,扶着她稳当地站在地上后,亲昵地拍了一下屁股,催促她赶快去洗漱。
而后,奥莉像是上了发条,夸张地捂着屁股,笑咯咯地撒腿跑了出去。目送转弯去盥洗室的小小背影,不由得感慨时间过得可真快,8年前的小奥莉还是紧紧握着自己手指的婴儿呢。
完成叫醒任务,走到厨房,拿出冰箱里的糕点,准备在家里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,等走到西班牙广场再找一家咖啡馆吃早饭。
计划好今早的行程,渡边爱坐在开放厨房的高脚凳上,继续思考:罗莎阿姨今天什么时候回来、下个月要去瓦里安看看他们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。
在6岁的某一天,她显露出幻术天赋,经由罗莎阿姨的推荐,向玛蒙拜师学艺。之后便是彭格列的那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