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到底因为什么跟我分手的?”
薛楹的眼眸清亮透明,里面闪着的光比星点朦胧的萤光更亮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苍白的话语似乎只能说这句。
江霁晗正回视线,虚浮地看向前方,车子已经开进了保护区,到营地大概还有十分钟,这已经是最好的坦白机会。他呼一口气,试图解析自己的内心,无力的话语,“你总说我是理想主义,确实如此。我确实对职业对生活过度美化。现实打破幻想的时候,巨大的冲击力让我只想将自己藏起来。但我知道我不能躲特不能逃,还有很多人很多事都在等着我去处理,我不能一走了之。”
责任感让他坚持面对一切,但却忘了去评估自己是否可以承受漫漫其多旷日弥久的重压。
他的生活一塌糊涂,是把太多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的现实主义受害者。明明悲观,却还得佯装没有被过度干涉影响。
薛楹看向窗外郁郁葱葱的草木,一团难解的愁绪荡漾在她胸口,咽不下也吐不出,胀得她眼圈发烫,“江霁晗,你这个人惯会保持体面。明明做了那么多,却缺了一张嘴去表达。但凡你的嘴稍微有点用处,你都不至于被他们欺负成这样,我们也不至于现在在这个地方相遇。”
江霁晗对李文忠的用心程度,她是看得到的,大部分人也都看得到,只是有心人刻意忽视,将其转为刺向他的一把利刃,他在其中遍体鳞伤。
事业受损,紧跟着感情上也出现裂痕。
也是他白长了一张嘴,倘若那个时候,江霁晗能明明白白地跟她讲述那时发生的那些乱事,他们也不至于走到这般田地。
可能确实少了些机缘吧,薛晋说让她不要去追问,给他留一点空间,她也就心大真的没有去问。
他们都选择了一种自认为对另一半最好的道路。
江霁晗揉了揉自己的额角,也觉世事弄人。他想说的时候,薛楹身心疲惫劳烦困乏陷入深眠,错过了他的心里话。可是过后,他也没有勇气再提起。
“是我的错。”
司机稳稳当当停好车子,打断他们的对话,“到家啦。”
营地那盏昏黄的灯光亮着,投射出淡淡的光晕,指引着归家的旅人。
薛楹下车,车门“哐”一声被甩上。另一侧的江霁晗把她的背包和所有购物的袋子都拿下,轻轻关上了车门。
隔着这辆脏兮兮的面包车,她仰头看他,月色打在他的侧脸上,棱角分明,“江霁晗,你听着。过去的事情,过去就过去了,我不想再回忆了。但这句话并不是原谅,而是像和我爸那样,我只是不想再纠结那些了。”
拦不住要走的风,但她可以放手和它一起走。
江霁晗哽住,半晌才吐出一句话,苦笑,“没想到我会和叔叔的待遇一样。”
薛楹瞪他一眼,“你只会比他待遇差,他还会拿身体不好来哄骗我,你现在可什么借口都没有。”
有时候冷静的人也需要放下一点理性,去触碰看似遥不可及的浪漫。
他的声线低缓,带着回荡的温情,“那用我远赴非洲的一片真心,可以吗?”
原本以为会很难说出口的甜言蜜语,似乎也没那么难。
薛楹浑身一阵,唇瓣微动,吸一口气,感觉自己收听到这句话的两只耳朵都酥酥麻麻的,咬牙咽气,痛恨自己身体的自然反应。
“随便你。”她刻意放冷的声线,还有刻意隐藏的确幸。
黑夜坠落,藏在微风中的欢喜,慢慢抱住整片天空。
也抱住无所适从的她。
“你终于回来了,今天怎么这么晚?”阿黛拉眼睛从小说上挪出来,看向进了宿舍正在整理东西的薛楹。
薛楹应了一声,“早上去的时候遇到了点意外,耽误了点时间。”
“今天怎么样?和江医生相处得怎么样?”阿黛拉八卦道。
薛楹手上动作一顿,有些怀疑她的用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