谈江霁晗,便调转了个话题,“刚刚篝火晚会新来的小伙伴都很热情,他们谈论着自己的来非洲的理想,让我听着也觉得热血沸腾。对了,薛楹,我还没问过你,你为什么来非洲做志愿者?”
她以为薛楹的答案会是喜欢野生动物,向往自然生活之类的,这是这段时间薛楹给她留下的印象。她看上去温顺乖巧,虽然话不多,很少说自己的事情,但做起事又格外认真负责,这让阿黛拉觉得她是一个内心温暖的女生。
可薛楹的答案却出乎她的意料。
“那时候,我爸去世了,我和他分手了,我不想一个人待在那个有回忆的家里,就来这里了。”
没有远大的理想抱负,只有现实残忍的推动。
阿黛拉愣住了。
薛楹一晚都没睡好,她做了一个虚幻缥缈的梦,梦里的所有事都是她不想回忆的。
天刚刚放白,薛楹就从床上坐了起来。阿黛拉还在睡觉,她轻手轻脚下了床,换了衣服,轻轻扣上了门。
时间还很早,连食堂的丽娜阿姨都还没上班。薛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早出来的原因,她给营地里养的小野狗添了点狗粮,看着甩着小尾巴吃得飞快的小狗,她的心里反而涌上几分焦躁。
她向远处那摞草垛望去,今天江霁晗真的有去看日出吗?
不觉中,薛楹手无意识地搭在小狗头顶,亲人的小狗正期待地等着她的揉捏撸抱。可是她却良久没有动作,急得它“汪汪”叫了两声。
薛楹猛然回神,却没有像小狗期待中的和它一起玩耍。她站起来,心里明明还是一团乱麻,理不清思绪,但行动上却毫无犹豫,大步流星往草垛走去。
她甚至没有想过见到江霁晗要说些什么,就只是一股脑地便往那里走去。
或许是昨夜梦境的残留记忆使然,也可能是她内心深处清楚地知悉他来非洲的目的。
天空已然放亮,太阳已经跃出了地平线,将半边天都染上了橙红色。
迎着圆盘似的红日,她望见一个背光的身影由近及远,慢慢在她的瞳孔中放大。
高挑峭拔,只是一个剪影,她便认出了他。
是江霁晗。
“你起这么早?”他问。
“没睡好。”她答。
“我给你带了块安神助眠的香膏,回头拿给你。”
香膏?薛楹怔忡了片刻,才回过神。她在国内的时候也常常失眠,江霁晗总是在她的床头放一块香膏,从那以后她的睡眠质量确实有显著缓解。
只是她到非洲之后,已经很少失眠了。这里悠然祥和的慢节奏生活,让她心平气和,没什么烦心事,睡得也踏实。
如果不是和江霁晗突如其来的重逢,薛楹昨夜应该和过往的一百多个夜晚一样安眠。
“哦,谢谢了。”薛楹眸光微闪,和煦的阳光打在他们的背上,暖洋洋的,她问,“你怎么想起要来看日出的?”
江霁晗侧头看了薛楹一眼,眼底有光明明灭灭闪了几下。
空阔无垠的草原上,她只能听到他的低沉磁性声音。
“我躺在茵茵草原上,看太阳斑斓地跃升,碧波金浪,相映相辉。
斑马在平原上畅欢奔腾,鹊鸦在草堆上念念有词,成群的火烈鸟在湖边跳着热情的探戈。
远处有炊烟古井,脚下有风动云落。
我想这就是人生的意义。”
“这……”薛楹目光迷离,她的乌发随风飘扬,凌乱地飞舞。
这是她第一次来非洲时写下的游记,发表在一本知名旅行杂志上。时隔两年,应是没有人再记起这篇文章。
薛楹没想到再度听到这段话竟然是从江霁晗口中,他低眉望向她时似有温情跳动,薛楹心尖陡然一跳。
没来非洲之前,江霁晗无法想象她笔下的场景。可是当自己真正见证日出时,他才感受到大自然的震撼之美。惊叹过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