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你也没必要非和我在一块儿吧?你爹呢现在才算是皇帝,我呢顶多算个吉祥物,和我在一块儿没什么前途的。”
“你挤着我了。”
“噢、噢。”她朝一旁挪了挪,半边身子都悬在空中,实在不大舒服?她干脆翻了个身,手臂枕在头下侧卧看着身旁的人,“说认真的,你们这儿的人不都是这样吗?你真没必要因为昨夜的事就这样委屈自己。”
少年转过头,恍然睁眼,如清澈海水一般的眼眸看着她。
她忽然觉得自己说得这些话俗气过头了,忍不住咽了口唾液,将剩下的絮絮叨叨给吞了回去,随意找了个话问:
“你叫什么?”
“晏洄。”少年答,“溯洄从之的洄。”
她愣愣点头,茫然起身,走去了门外。
正值夏日,院中石榴花开得如火如荼,她看着满院子的火红,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出门,也还是不明白这小瞎子为什么非赖在这里不可?
难道真是因为昨夜的事?
算了,想也没用,好死不如赖活着,活过一日是一日吧。
“弄点儿吃的来。”她往外嚎了一嗓子,进了饭厅,“要红烧肉。”
她来这儿的时间不短了,侍女们都知晓她的习惯,每日大鱼大肉那是不能断的。
好在原身也是这么个奢侈浪费的,根本没人怀疑什么。
原身不仅奢侈浪费,而且嚣张跋扈,最爱惹是生非,她为了不被人怀疑只能保持原身作风,要不是这样,她也不至于四处招惹别人,躺着不好吗?
原身也正是因酗酒无度悲喜无常,年纪轻轻就死了。也不怪原身,这个长公主让谁来做谁都会崩溃。
先皇荒淫无度,整日只知花天酒地,以至大权旁落,留下长公主和幼弟两个可怜虫,用来给别人做跳板。
可话又说回来,一个国家飘零至此,没有镇国公也会有齐国公赵国公来谋取皇位,不用打仗不耗一兵一卒就能保全大局平稳过渡,也算是一种幸运。
原身身为陈国公主,自然难以释怀,可姬然不一样,她没那种情怀,该吃吃该喝喝,心宽体胖几乎没烦恼。
她咽下最后一口茶点时,饭菜好了一一端上了桌,香味儿弥漫在整个房中,她深吸一口气,又觉得活过来了。
再差能比上辈子当孤儿吃不饱穿不暖差?人要学会知足。
她夹了一块光泽肥美的红烧肉,正要往嘴里喂,突然听见门外嘭的一声。
“出什么事了?”她将肉塞在口中,边咀嚼着边往外走,跨出出门,一眼看见小少爷摔在地上。
侍女也听见声响,都放下手中的物件儿要去扶,谁知小少爷突然大喝一声:“都给我滚开!”
侍女们一愣,姬然也一愣。
没人说话,也没人动,所有人都看着小少爷扶着地砖摇摇晃晃着试图站起来。
可他看不见,手边也没有可以撑扶着的东西,一次又一次试图起来,可一次又一次摔回地上。
姬然有些头皮发麻,想去帮忙,又怕小少爷发脾气,默默撤走花几上的罗汉松,推了过去。
少年听见声音,透明的眼珠子动了动,手在空中扑腾几下,抱住花几。
这一次,他成功站了起来,可他月白色的圆领袍上沾满了灰,像一幅水墨画。
姬然没有开口安慰,少年也未诉苦,站在原地歪着脑袋看她:“你在吃什么?好香。”
她提起的心微微放下一些,又嚼了两口,咽下红烧肉,摸了把嘴上的油,道:“红烧肉啊,你要吃吗?”
“我饿了。”少年扶着墙缓缓朝她走来,摸到门框,高高抬起腿,跨过那道矮矮的门槛,重重放在地上,走了进去。
姬然走在他前面,默默将厅中的木椅一个个摆放在他身前,让他可以扶着木椅走到桌边。
看他刚才摔得那么惨,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