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沈星遥是习武之人,下盘何其稳当,这突如其来的一拽,令她也没能防备,差点露出破绽,见那混混疑惑回头,当下灵机一动,装作崴脚的模样跌坐下去,发出“哎呀”一声。
小混混没有理会她,继续拽着她往前走。沈星遥也故意放松步履,一步步踉跄着跟随他前行,直到被拖入赌坊后门,一把掀翻在地上。
沈星遥扑倒在黄泥地上,掌心蹭到砂土,被膈得生疼。她痛呼一声想要站起身来,却被揪住发髻按倒在地。
“别他娘的乱动。”
小混混的话音刚落,沈星遥便看见眼前多出几双男人的脚来。
“老大,又抓到一个,”小混混从包袱里翻出路引看了一眼,递给那个独眼男人,道,“太岗村逃难的。”
“逃难的?”独眼男人低头打量她一番,道,“把她头抬起来让我看看。”
另外两个混混听了,即刻上来掰起她下颌,强迫她仰头给那独眼男人瞧。
“这个……”独眼男人看清沈星遥眉目,眼前忽地一亮。
江南的水土养人,漂亮的女人多不胜数,空有皮囊之美,早已不够人瞧,除却表象,又颇有气韵的美人,也不算少见。但如她这般容颜倾绝、丰神秀骨的仙人之姿,还真是千里挑一。不然也不会令从小长在江南,看惯水乡美人的凌无非对她一见倾心。
“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小美人,”独眼男人垂涎不已,讪笑问道,“小姑娘,今年几岁啦?”
沈星遥生生把“关你何事”几个字给咽了回去,咬着唇,将脸别到一旁。
“哟,还挺倔强,”独眼男人说着,便伸手去挑她下巴。沈星遥一时受惊,本能便想挣脱束缚一掌将他拍飞,却只能强行忍住,向后缩了缩身子,脑中想起凌无非试图劝阻她时所说的话,隐约明白过来,不觉咬紧了唇。
她心里顿时没了底气,只想着破罐子破摔,若是这独眼男人真的强行侮辱她,也只好挑明身份,强行闯进院去。碰巧在她说完这话以后,一个混混急匆匆跑了进来,在那独眼男人耳边说了几句话。
“就会给我惹麻烦,去去去。”独眼男人目露厌恶,一摆手道,“先关起来再说。”
“你们到底是什么人?要对我做什么?”沈星遥故作慌乱。
“一会儿你就知道了。”一旁一个混混说完这话,便把她扛了起来,带去里院一间屋子前,打开门扔了进去。
这间屋子潮湿阴暗,里边一个人有没有。
“这个看着挺机灵,别让她坏事。”另一个混混拿着一只盛了水的大碗走过来,掐着她两腮强行灌了下去。
沈星遥被呛得连连咳嗽,还没顺过气来,便听到房门被摔上的声响,还有落锁的声音。
刚才那两人喂给她的水里加了蒙汗药,对寻常人而言,剂量已足够让她们睡着。但沈星遥到底是习武的身子,至多感到四肢发软,还不至于完全使不上劲。她站起身来,打量了一番关押她的这间屋子,除了角落里堆着几把干草和柴火,再也没有其他东西。
她略一沉默,从腰间摸出随身携带的传信烟火,想了想,还是放了回去。她用自己做饵,引这些杂碎上钩,必然要得到有用的线索才行,否则这时放出信号,对方完全有时间把人转移,到时即便江澜等人来了,也只能扑一场空,什么也找不到。
她蹲在门边,透过缝隙观察着院子里的动静。这里是赌坊的后院,并不与正庭直接相通,但这整座宅院也算不上太大,有时还能听见前头传来吵闹打骂的声音。
直到夜里,周围才完全安静下来。沈星遥感到体力渐渐恢复,便即纵步约上房梁,小心翼翼挪开屋顶上方的几片瓦,向上探出头去,却突然听到有人说话。
“白天来那丫头,你们看好没有?”这是那个独眼男人的声音。
“给她喝了蒙汗药,估摸还睡着呢。”
“看看去。”独眼男人道。
沈星遥眉心一紧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