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沈星遥听到这话,微微蹙眉,便即起身走去查看。玕琪本欲拦阻,却见叶惊寒摇了摇头。二人一齐走到树后,只见沈星遥僵直着身子站在草地里,目光一动不动盯着地上的候白的尸体。
这厮上半身的衣裳早被利刃划破,身上数处青紫,两条胳膊关节都被卸了下来,好死不活地耷拉着,两眼大睁朝天,神情扭曲,显然生前遭受了不小的痛苦,外伤虽不明显,但这副表情已然说明了一切。
叶惊寒走到她身旁,淡淡说道:“世间残酷之事甚多,远比这可怕。”
沈星遥没有立刻接话,而是深吸一口气,方扭头对对他道:“没什么,头一次见,好奇罢了。”言罢,便即绕开他的身子走开。
“她是不是在怀疑,我们也会用这种法子对她?”玕琪看了看叶惊寒,问道。
“不像,”叶惊寒道,“以她的武功,若真如此猜测,刚才便出手了。”
二人回到树前,恰好看见沈星遥正俯身拨弄着篝火,顺势还往其中添了把柴。
玕琪若无其事一般走到篝火旁坐下,伸出仅剩的右手,烤火取暖。
“你们为何会选择做这行当?”沈星遥突然发问,“因为别无选择?”
“我早就不想做这些了,”玕琪说道,“可惜脱不了身。不过,他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。”说完,还抬头望了一眼叶惊寒。
叶惊寒不言,在一旁拾了些合用的柴火,递向沈星遥,见她不接,方开口道:“给。”
“自己动手。”沈星遥面无表情。
叶惊寒摇头一笑,便坐在了篝火旁,将手里的枯枝一根根添入其中。
篝火越燃越旺,蔓延开难得的暖意。
天寒地冻,唯此一隅,尚余温风。
“照这么说,是陈玉涵受人蛊惑,杀了萧辰,”沈星遥听完玕琪转述,凝眉说道,“可是当年的萧辰,为何要杀陈光霁呢?”
“那些名门正派,各个自诩侠义之士,背地里见不得的勾当却多得很。”玕琪冷笑道,“否则你以为是为了什么,一个个鼎盛不过三两年,便死的死,残的残,没有一个能落得好结果?”
“要是这样的话,萧辰又为何要将陈玉涵抚养长大?”沈星遥眉心越发紧促。
“这便是他自己的事了。”玕琪冷哼道。
叶惊寒回头,盯着陈玉涵的脸看了很久,方道:“交友不慎,遭人利用。这世上的确有侠肝义胆之人,可惜在他们眼里,所有人都如他们一样。”
“你这话,意有所指?”沈星遥听得一头雾水。
“只是猜测,不敢妄断,毕竟那人早该死了,掀不起这风浪。”叶惊寒说完,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,起身走了开去。
沈星遥虽有困惑,却未再追问,而是看了看玕琪,问道:“你的手臂呢?”
“断腕求生,不然我就死了。”玕琪翻了个白眼,道。
沈星遥见他无意继续多说,便不再说话,低头继续往火中添柴。
“你知道幽素葬在哪吗?”玕琪看了看她,忽然问道。
沈星遥点了点头:“改天找找纸笔,给你画张图。就在永济县里。”
“我们这种人,天生地养,埋在哪里都一样,”玕琪勉强笑了笑,显得神情僵硬无比,“我只是……想同她死在一处罢了。”
“你们感情很好吧?”沈星遥道,“不然也不会枉顾性命为她报仇。”
玕琪尴尬笑笑:“在那种地方……情爱不过虚妄,是我太傻,以为真的有机会能全身而退……”
“你现在处境,和当初比又如何?”沈星遥抬眼望他,认真问道。
“差不了多少,不过至少不用担心算计。”玕琪说着,不自觉瞥了一眼站在远处,背对着二人的叶惊寒,随即压低嗓音,道,“只是我实在看不穿,这人每天都在想些什么。”
“若是同你无关,倒也不必想太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