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身份,有脸请我指点?”
推门出去,迎面径直就是顺天府的大门。他来时未同任何人打招呼,走得也突然,门房前等候的小厮着急忙慌去牵马,裴济只能驻足稍待。
裴济身边有个叫赵勉的亲随,自宣府时便追随裴济左右,“裕和之乱”平定后得封伯爵,如今领一份指挥使的四品衔,日常依旧跟着裴济进出。如今裴家旧人都不在了,赵勉大约是这世上知裴济最深之人。
裴济脸色不好,旁人连瞧都不敢细瞧,赵勉却在其中发现了罕有的落寞。他无中生有地咳嗽了一声,“这位徐夫人......真是位性情中人。若裴老夫人还在,大约会引她为知己吧。”
裴济闻言头也没回,冷冷叱他,“眼神不好就去治,若治不好,就趁早告老还乡,别在我身边给我添堵。”
赵勉却全然不当一回事,自顾自叹了口气,“当年先帝还是顾念裴家的,顶着崔相的压力,只令裴相一人伏诛,其余男丁流徙,罪未及女眷。若不是裴老夫人与裴相夫妻情深,坚持为裴相奔走求情到最后一刻,便不会受株连。裴老夫人本可以独善其身,徐夫人如今,或许也抱有类似的决心吧。”
裴济终于偏过头,忍无可忍地怒视他,“赵勉,你若再多话,军法伺候。”
赵勉摇摇头,只觉无奈。当局者迷,这么下去,怕是要坏事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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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边叶满园与裴济虚与委蛇,那边厢,跟着兖王出去的徐明德,却是另一番光景。
兖王心中挂记府上的闹剧,急匆匆登车而去。同来的兖王世子却立在巷口,目送车驾跑远了,方才转过身来,朝徐明德略一点头。
“今日之事,你办得不错。”
徐明德忙道不敢,躬下腰低声说:“此番两回谋划,皆未竟全功,是明德办事不利,世子不怪罪,已经是世子的仁慈了,明德断不敢当世子夸赞。”
“我都瞧在眼里,事情虽未成,却与你不相干。”一边说着,兖王世子背身打了个手势,远远侍立的王府护卫会意,赶忙指挥世子的车驾跟上来。
兖王世子吩咐徐明德,“上来说话。”
车驾拐上鼓楼前街,在鼎沸的人流声中悠悠穿行。如此便不担心叫人听去壁角,兖王世子说话愈发直白,“裴济为何会横插一道?据我所知,他与叶家并没有交情。”
“大约不是因为叶家。”徐明德斟酌了瞬,将昨夜在镇国公府内的见闻一一说了,“看情形,应当是裴大人与嫂嫂的私交。昨夜裴大人单独邀嫂嫂叙话,足有小半个时辰的功夫,不过嫂嫂出来后,情绪竟比进去时更低落三分。所以依照明德猜想,裴大人纵然同嫂嫂有私交,也非令人愉快的过往。”
兖王世子不紧不慢地嗯了声,淡笑着扫了他一眼,“你倒敏锐。你嫂嫂的三分低落,都能叫你摸透彻。”
徐明德神色一凛,下意识躬低身子,顿觉冷汗爬上背脊。张口待要分辩,兖王世子却又轻描淡写揭过了,“玩笑而已,别当真,还是说正事吧。”
徐明德浑身都绷紧了,丝毫不敢马虎。兖王世子才十六岁,面貌俊秀如书生,身形单薄瘦削,怎么看都只是个半大少年郎。可徐明德却知道,这是个实打实的狠角色,心机之深,令人思之胆颤,同他那位吟风弄月的父王完全是两路人。
兖王世子信手将车帘撩开一角,目光散淡,“原本的计划是在昨晚,让你嫂嫂往镇国公府门前走一遭,听守卫说明白事情原委,恰好遇上父王宴毕辞出来,两厢一照面,再借徐止善的事把人请去王府。一夜的功夫,以父王的手段,什么事儿也都办成了。”话到这里顿下来,他眼中浅淡的笑意愈发凉了,“昨日晌午锦衣卫当街拿人,裴济忽然冒出来横叉一杠子,是第一次。入夜又将人请进府,是第二次。今早在顺天府署,这是第三次。事不过三......”
徐明德屏息凝神,大气也不敢出。可兖王世子既然特地同他说这一席话,显然是没有放弃,那他也只能继续表忠心,“只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