爹爹。”徐木头揉了揉眼睛,低着头继续道,“爹爹,我知道我笨,甚至都没有小孩子聪明,可我知道我长得好看,也知道有些坏人对我有坏心思。可那个人没有,她是好人,你不要把她想成坏人,好不好?”
徐神医扑通一声晕倒在地上。
苏求之正撕着干粮喂狗,忽觉室内传来一股兰花香。她眼睛亮了亮,快步绕到南面的窗户,只见后院一株老桂下,昨夜还是粒粒小花苞的一丛兰花已经竞相绽放。
苏求之简单洗漱了下,便下楼煮茶。
她的茶刚刚飘出香味,一道和煦如春风的笑语从门外传来:“我就知道求之定然已为我煮茶。”
门外兰色长衫一袭,一散发男子信步而入,他的头发比女人还长,长长垂到了膝盖处,发梢处垂了一朵小小的海棠。簪花长发,原该给人一种妖娆女态的气息,可是这个男人身上却只有一种气息:庄重,宝相庄重,如祥瑞从天端降临,又似仙人踏花而来。
苏求之将茶水注入杯中,笑着指了指院子中那丛兰花:“这丛兰花,原该三五日后开放,除了兰弦你,又有谁能让兰花提前盛放?”
兰弦淡淡一笑,伸手虚指了那一丛兰花,呢喃一句:“花开太早。”那丛密密盛放的兰花瞬间收拢,花苞似乎有灵性一般,像做错事的小女孩偷偷将自己藏进茂盛的叶片中。院子里的兰花香在这一瞬间淡去,那朵缀在兰弦发梢的海棠随着兰弦的移动,悄然划动出浅淡的香气。
都说海棠无香,其实海棠花的香气是要在心与境都清宁的时候才能被人领会,是一种非心雅境雅双全时,不得邂逅的雅香。
苏求之指了指那朵海棠:“你要找的人尚未找到?”
兰弦伸手勾起那缕缀着海棠的发丝,乌丝上的海棠明明离开了枝丫,却鲜活娇嫩,他的嘴角显现出一抹慈爱的笑容:“她很安好。”
苏求之将茶端给兰弦:“安好便好,你一定尚未用早膳吧,我这就吩咐人去买。”
兰弦道:“我来此不过有一句话交代你,说完便走。”
苏求之道:“什么话?”
兰弦道:“七日后开始,莫要再吃鱼。”
苏求之奇了:“为何?”
兰弦面色严肃认真:“这个秘密你无须知道,切记便可。”他想了想,又补了一句,“至于旁人,你可以告知,也可以不告知,再过些时日,便是你说了,旁人也不会听的。”
苏求之想了想,道:“昨日平安镇的护城河有鱼王经过。”
兰弦道:“你怎会知道鱼王?”
苏求之看了兰弦一眼:“徐神医说的。”
兰弦道:“徐仁安可没有这等本事,求之,告诉我,到底是谁告诉你有关鱼王的事情的?”
苏求之迎上兰弦的目光:“就是徐神医,你若不信,我可以与你一同寻他。”
兰弦冷哼一声,素来温和的语气此刻带了些愠怒:“陈氏不是好东西,给陈氏看病的自然更不是好东西。”
他将茶饮尽,把杯子放回原处:“这样吧,你实在不愿意说,我也不逼迫你,但是求之,从今往后,你切莫与这人来往,否则,必会被他牵连,恐遭大难。”说完,他转身悠然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