歌声淹没在雨中。
饶是胆子再大的人,看见这一幕,也得吓得心头一跳。
姜九歌也不例外,因为站在桥头的女子,怎么看,都不像个正常人!
唯一令人心安的是身边还有个苏安然,总不至于一个人,姜九歌勉强生出些底气。
“安然师姐,你看见桥上那个……”她强装镇定喊了一声,不太确定道,“人了吗?”
无人回答。
“师姐?”姜九歌又喊了一声,依旧无人回答。
她敏锐地捕捉到什么,全身瞬间僵住,仿佛突然间被人点了穴,难以动弹。
姜九歌依旧不死心,费劲用余光去看身旁,这一看,恐惧密密麻麻爬满后背,脊骨生寒。
只见原本苏安然站的地方空空如也,不知何时没了踪影。
又或许从始至终,这里只有她。
雨中片片蛙声,周围只剩姜九歌一人。
她不由得捏紧手中唯一的伞柄,攥得指尖发青,心沉到了谷底。
又一道雷劈下,照亮了桥头红衣女子的全貌。
红衣女子咧开嘴角,笑着唱出后半句:“……谁家新嫁娘,替我把命偿。”
红衣女子转过头,赫然顶着一张姜九歌的脸!
再没有比在别人脸上看见自己的脸更刺激的事了。
看清那张脸时,姜九歌头皮发麻,感觉刚才那道雷延滞着劈到了自己身上,顷刻间失去意识。
再度醒来,姜九歌的眼前是撒着银光的幽蓝湖面。
她站上桥头,代替原来的红衣女子。
只不过姜九歌没有笑,脸上毫无表情,连眼睛也忘了眨,像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。
大雨越发急切,伴着越来越近的鼓声,催发出人心底的躁郁。
河面开始剧烈翻涌,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即将跑出来。
姜九歌手一松,纸伞随着风飘入河中,转眼间被河底的东西吞没。
一把伞可不够它们吃,它们越发急躁,拼命挣扎着想出来,想吃更多东西。
没了伞的遮挡,大雨肆无忌惮淋在姜九歌身上,在她浅色的裙边开出点点红梅。
“红梅”越来越多,不一会儿便将衣裙彻底染红,像一身崭新的嫁衣。
原来下的不是雨,而是血。
姜九歌若无所觉,只紧盯着桥下,仿佛底下的河水充满吸引力,诱导她纵身往下跃。
她的确打算如此做,唇角缓缓漾开一抹笑。
清冷的眼底漫上痴女对情郎的眷恋,汹涌可怖的河水映出她的眼中,却成了无比温和的模样,仿若情人的怀抱。
鼓点声越来越急,催促着姜九歌投入这份温暖中。
头顶突然出现一柄纸伞。
姜九歌眼底的痴恋还未消散,眉心微蹙,疑惑地抬起头,像是要看清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要坏她好事。
抬头过程中,没了血雨的侵蚀,她恢复一丝神智。
看见来人,姜九歌先是一惊,又觉得实在巧,眉眼慢慢染上喜色。
撑伞人一身水墨道袍,衣着清雅,相貌却硬生生将朴素至极的装扮衬出高不可攀的贵气。
“仙师,你怎么在这里?”姜九歌见过他,他是白逸鹤。
说完又想起白逸鹤大概并不认识她,便开口道:“仙师大概不认识我,我是来自玄极宗的……”
“姜姑娘。”白逸鹤打断她,笑道,“我们曾经见过,我记得你。”
声线清润,平复下姜九歌心底的烦躁,耳边隐约的鼓点声也完全隐匿。
姜九歌仰头去看头顶的伞,一片素白,令人安心。空中的血雨还没靠近伞面便被远远弹开,是以小小一把伞,两人同撑也不必担心被淋湿。
忽而想到什么,姜九歌屏气片刻,忙低下头,抬袖去擦脸上的血。
她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