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狱,我也下了!”
他横剑在胸前,对着木语凝一字一句道:“只要你想,这里任何人,没有人可以拦住我们。”
韩蒙冷眼扫过姜既白,以及他身后,玄极宗的所有人。
没有路。
他便杀出一条路来。
韩蒙身前的剑未出鞘,他还在等她的答案。
木语凝轻轻按下欲动手的姜既白,重新站了出来。
“韩公子,你的一生或许短,可我的一生却很长。我们不是一路人,有各自要走的路,你该离开了。”
不是一路人?
好一个不是一路人。
初见时,她不说“不是一路人”。
说喜欢时,她也不说“不是一路人”。
偏偏要等到他愿意舍下一切,带她走时,她轻飘飘来一句“不是一路人”。
韩蒙先是愣了半晌,随即绽出一个笑。
笑中酸涩,无人懂得。
“世间男子,何人配得上你?”
或许他已经神智不清,说着糊涂话。
又或许是在自我安慰,自问自答。
韩蒙松开手,未出鞘的长剑一幕幕放缓,猝然间坠地,空气中似乎结出无形的寒冰,泠泠乍开。
这是他十五岁握剑以来,第一次输。
未战而败。
韩蒙收敛神色,朝木语凝俯身一礼:“祝愿木姑娘,得偿所愿。”
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中,韩蒙挺拔不折,仿佛只是途径婚宴的一位过客,未丢掉一丝傲气,逐渐行远。
喜宴中的小插曲很快被人遗忘。
有小丫鬟低敛眉目,重新为木语凝递上红盖头。
“不用。”
木语凝不再笑,声线清泠,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,“就这样,也能行完礼。”
长长的红披帛曳地,飘渺仙山,如堆云雾。
“夫妻对拜!”
新人面对面俯身行礼时,姜九歌触不及防对上一双极为熟悉的眼。
姜既白俯身下拜时,在他身后,那个捧着喜盘的粉衣小丫鬟却忽然抬起脸。
喜盘融化成一盘黑墨水,在她手中不停往下滴落,凝出一把锋利的弯刀。
弯刀,朝着离她最近的姜既白割去!
木语凝反应极快,一把推开姜既白,后者手臂还是不可避免地挂了彩。
弯刀回旋,被人反握在手。
粉衣蜕变成翻飞的玄色衣袂,魔气四溢。
那人抬起头,四指宽的弯刀之后,魔纹浮跃在他额心间。
“今日,我魔甲。”他弯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,“特来贺仙姬大喜。”
话音刚落,弯刀再次朝姜既白割去。
魔甲比他前三个弟弟聪明了不少,知道木语凝是个难对付的,刀刀致命,往姜既白身上砍。
周围已经乱成一团,跑的跑,散的散。
孙无极一把拉过愣神的姜九歌,把她往外拽,边跑边嘀咕:“可别待里面给他们添乱了,咱打不过就跑!”
魔甲招式十分阴险,可木语凝实力实在强悍,她掩护着受伤的姜既白,还能占尽优势,压着魔甲打。
三人从屋里打到屋外,从地下打到天上。
姜九歌抬头往天上望去,恰见喜服猎猎的木语凝手持一柄长笛,洞穿对面的魔甲。
黑影从天上往下坠落,像一团火球,将身影一点点燃尽。
“我就说阿木对付这种小魔头,肯定没问题。”
孙无极也学着姜九歌的模样,平掌挡在额前。见木语凝赢了,孙无极颇为得意。
姜九歌却笑不出来。
她看着凌子樾的脸庞缓缓碎裂,散于空中。
即使一败涂地,周围还回荡着他的遗言。
“看来,你也不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