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什么,连忙招呼其他护士把人送进了手术室里,孕夫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生产是很危险的,但沈凉衣只认死理,除了那个人,他根本听不进什么。
那张美艳的脸此刻像张揉乱的纸,薄汗交织着泪水隐进颊边的发丝里,沈凉衣在疼痛中清醒过来,他有些漠然地看着那熟悉的天花板,一如当年失去那个孩子的匆匆一眼。
“一一,你总是这样不安,”他仿佛听到谢砚在说,“我说过,只有你不要我,否则我永远不会离开你……”
沈凉衣张了张口,想去寻找那个声音的主人在哪儿。
“你想要什么,我都给你。”那个声音继续说。
“你什么都不用怕,到我这里就好,”魂牵梦绕的声线不断说着,“你的好我要,不好我也要。”
“你是我的。”
……
“你是我的……”
压抑的哭声终于放了出来,疼痛在时间里模糊了边界,周围如潮水般退去,窗外的雨声小了,有风吹过枝桠的声响传来,沈凉衣在一簇一簇泪湿的朦胧里看到了月亮,明净如霜,清亮姣姣。
“阿砚……”他感到那只手落到了自己的眼角,谢砚细致地帮他擦拭着泪水,随后俯身亲了亲他的眉心,轻哄道,“辛苦了,睡吧。”
夏末最后的栀子花落尽,沈凉衣却分明听见了花开的声音。
结束完叶赞的事情,谢砚录完最后的笔录后打车回了医院里,彼时沈凉衣正抱着谢时安午睡,听到脚步声后,他倏地睁开眼来。
“吵到你了?”谢砚来到男人床边坐下,沈凉衣摇了摇头,随后拉过谢砚的右手慢慢抚摸着。
虽然谢砚的手勉强抢救了回来,但医生说她已经不能作画了,那个曾经盛极一时的天之骄子再也拿不起那只画笔了。
“别多想,”谢砚的拇指勾了勾男人的指尖,“都过去了,嗯?”
“都是我不好,”沈凉衣闷闷地说,“是我害了你,是我……”要不是他,叶赞也不会这么对付她,都是他……
“一一,”谢砚打断他,“你没必要把不是自己的过错放在自己身上,画画而已,我本身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情,你要知道,比起不能画画,我更怕失去你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你听到了是不是?”谢砚继续说,她急匆匆地赶到医院时,左喻告诉她沈凉衣的情况很不好,那一瞬间,谢砚的脑海里已经过了千万种可能,可是她最怕的,还是失去沈凉衣的可能。
那是她年少就喜欢的人,恨是他,爱也是他,谢砚那本就不丰富的情感里第一次为了一个人而波涛汹涌,她给不出旁人真心了,就算被搅碎了,这颗心也装不下其他人了。
“一一,”谢砚认真地说,“我爱你。”
沈凉衣颤抖地抓上谢砚的衣角,心中百感交集,还是最后都化成了一抹温柔的笑意。
谢砚,从来都是最好的谢砚。
以前是,现在……也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