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砚……”
看到来人,沈凉衣飞快迎了上去,谢砚错开沈凉衣的怀抱,径直来到客厅坐下,沈凉衣也不恼,紧挨着坐了过去。
“阿砚你累不累?”沈凉衣关切地问,“渴不渴?要不要喝水?晚饭还有一会儿,我让用人们准备了甜点,要不要现在……”
“不用麻烦,”谢砚打断男人的滔滔不绝,“我只是有些事情想当面问清楚,你只用回答就好。”
“什么啊?”沈凉衣局促地坐着,目光逡巡在谢砚身上,指尖捏着自己的衣角,看起来有些乖顺的样子。
沈凉衣离开了那么久,谢砚久违地在对方脸上看到自己熟悉的神色,于是她恍惚了瞬,声音不自觉地放缓,“薛家是怎么回事?”
沈凉衣脸色一变,先前的乖顺倏地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委屈的指控和不满,“薛家!又是薛家?你是因为薛稚虞才来找我?谢砚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?”
为什么总要在他面前提别人?她就不能只看着他吗?薛家算什么东西?凭什么让谢砚一而再再而三地维护他?
“你先冷静点,”谢砚揉了揉眉心,说,“我不希望你刻意针对别人,如果这是两个人的事,不要把无辜的受害者牵扯进来。你明明知道这对一个男子意味着什么,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,他不是你泄愤的对象。”
谢砚最讨厌别人遭受的结果是自己的原因,要是只是简单的商业竞争关系,她完全可以保持一个旁观者的角色,但沈凉衣如此感情用事,谢砚根本无法置身事外。
葬送别人一生什么的,谢砚负不起那么大的责任。
这个世界对男子太不公平,沈凉衣走过那段黑暗的路,现在他有能力去决定大部分人的要不要走那条路。
他把谢砚放在岔路口,无数连接的人被他不断驱逐,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,谢砚都不希望有人去重蹈谢砚无法参与的沈凉衣的覆辙。
但沈凉衣根本不懂,他痛恨别人从光明处抓住谢砚,因为那是他无法拥有的,拼命隐藏的,所以他不顾一切地挣扎着,说:“……无辜,你觉得他无辜?他不安好心地接近你,这有什么好无辜的?”
他抓住谢砚的肩膀,指尖不断收紧,“你感受不到吗?他是故意的,他希望你娶他,从始至终,薛家安的就是这个心!”
“她们想通过你获取谢家的利益,不管是人还是财,这些都不是她们可以肖想的!我只是给她们点教训而已,他怎么就无辜了?”
沈凉衣直视着谢砚的双眼,手下渐渐松了力气,他的嗓音发着颤,环绕着抱住了谢砚,“阿砚,是你说别牵扯别人进来的,薛家的人那么宝贝他,只要她们答应别再让薛稚虞出现在你面前,我可以就此收手不再计较。”
“但她们贪心太多,想来这么一出苦肉计逼你就范,既想要她们儿子幸福,又想要薛家飞上高枝,我怎么能让她们如愿呢?”
“你说呢,阿砚?”沈凉衣靠近谢砚的耳边低语。
“薛稚虞是怎样的人我自己有数,”谢砚将人拉开些,“我还是那句话,要是你执意拿他说事,我会考虑要不要迎他进来。”
“你敢!”沈凉衣慌乱地按住谢砚起身的肩膀,“我不准你这么想!我不准!你怎么可以为了他这么对我?那个贱.人处心积虑,就是想要你妥协就范,你不能上当!”
“我有什么不敢?”谢砚眯了眯眼,掐过男人的下颌缓声说道,“只许你背叛,不许我找人?你要知道,薛家与我本来就有婚书在先,我就是要娶他,那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。”
沈凉衣喉结动了动,是啊,她们本来就有婚书的,要不是谢臣取消了,今天进谢家的人就会是薛稚虞,谢砚的枕边人也会是别人。
如果谢砚真的下定决心要娶他,沈凉衣根本阻止不了什么,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拥抱别人,从此谢砚的生活再也没有他,谢砚会忘记他,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。
滚烫的泪意如掉线的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