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凉衣将那幅毁了的画小心收好,至少,她给了他这个。
这就够了……
谢砚回到宿舍后就立马洗个冷水澡,她对人不算温柔,甚至从不顾及对方的感受,一是不愿意,二是不在意。
可若是真的不在意,她还会碰他吗?
谢砚暗骂自己一声。
该死!
沈凉衣,你究竟下了什么迷药给我?
一次一次,她不断为那人放宽着底线,就像一开始,那人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放在她的底线之内,等她再也无法拒绝时,又毫不留情地收回。
谢砚啊谢砚,这么久了,你还甘愿被他这么玩*弄吗?
你还没有清醒吗?
谢砚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,收拾一番后来到了学校的画室,每当她心烦意乱时,她就会跑到画室里画画。
只是那间原本独属于她的画室里,来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“谢同学——”
宋拾景惊喜道,“你也来画画吗?”
谢砚点了点头,自顾自地将画具摆好,面对着空白的画布,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,脑海里全是那人横陈的玉色身影,半天下不去笔。
宋拾景自女子进来以后就心不在焉了,夏令营结束后,女子就像被刻意划出遇见空间以外,好不容易见到了,也只是冷淡地点头招呼,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上。
他知道这是女子的专属画室,这是A大人心照不宣的秘密认定,只要来这里,就会遇见她,但没人敢这么堂而皇之地来。
一开始他也有些忐忑,但见女子并没有赶他以后就大胆了起来,这是不是说明,他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,至少他已经可以靠近她太多太多了。
谢砚的目光落到宋拾景的校徽上,她拿笔的姿势一顿,悠悠道:“宋同学,可以不要动吗?”
“怎……怎么了?”宋拾景有些慌乱。
女子却没有回他,他不由看了过去,只见女子正在画布上一笔一划地画着自己的身影。
意识到这点以后,宋拾景一下僵直了身体,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姿势,却感觉耳尖有些发痒,面上一阵热气。
约莫半小时后,谢砚将一幅简笔画送给了男子。
“谢谢。”宋拾景笑着接过。
“不客气,”谢砚一边说一边收拾画具,“时间不早了,我就先走了。”
“谢同学,那个我……”宋拾景嗫嚅道。
“对了,宋同学应该知道,这个画室是专属的,所以……”谢砚打断道,“下次便不要来了。”
宋拾景抿直了嘴角,讷讷地点了点头,手里拿着那幅画有些局促,他好像把事情搞砸了。
可是,他只是想离那人近一点而已。
“谢砚同学!”
宋拾景叫住离开的人,见人看过来以后又低下头来。
“我……对不起……”他不该堂而皇之地来的。
谢砚的目光不由地落在男子露出的一片白皙脖颈上,纤细的一片后颈泛着玉色的光芒,与沈凉衣冷白色的皮肤不同,男子的皮肤更偏向玉粉色,薄薄的,仿佛一碰就会害羞地缩起来。
“如果你真的喜欢这里,我不在的时候便给你用吧。”谢砚道。
“真的?”宋拾景眼睛亮亮地问,面上浮现惊喜的神色。
谢砚不由失笑,“自然。”
一个画室而已。
凭着沈凉衣的性子,又怎么会只给谢砚安排一个?
谢砚想到这里,勾起的唇角逐渐拉下,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冷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