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凉衣尽管侧对着，但当一个男生站到谢砚旁边，问她能不能拼个桌时，心里的不平静还是很快被对面的陆敏察觉到。

“沈老师你还好吗？”陆敏盯着他有些颤抖的指尖问，“要是不喜欢这里的话可以换个地方？我知道外面有间西餐厅还不错，就是不知道沈老师愿不愿意来光顾下？”

“不了，”沈凉衣拒绝道，“这里挺好的，我很喜欢。”

沈凉衣面上说着，心里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飘去了谢砚那里——

“谢同学你好，我是二班的薛稚虞，请问我能坐你对面吗？”薛稚虞笑着问，面上一对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，看着十分惹人怜爱。

谢砚点了点头，回道：“随你。”

“谢谢你。”

薛稚虞坐下后，手下看似是在吃东西，实际上面色越吃越红，眼睛总是忍不住向面前的女子瞟去。

近距离看谢砚发现谢砚真的好好看，抬头是那张殊丽的美颜暴击，低头就是对方修长漂亮的白皙手指，整个人斯文又俊秀，虽然人冷了点，但是真的让人看得腿软。

“薛同学？”

薛稚虞猛地扒拉几口饭，确定是谢砚在叫他后，他慌忙地抬头“啊”了一声，“你是在叫我吗？怎么了？”

谢砚的目光登时有些复杂，她从兜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，迟疑道：“你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？”

“啊……？！”

薛稚虞垂眸看了看自己，发现自己竟然流鼻血了！

薛稚虞一边接过纸巾一边道谢，连忙止住鼻血后，脑袋更是埋进自己面前的餐盘里，一张小脸憋得通红，简直就快冒烟了。

完了，丢脸都丢到谢砚面前了，就在薛稚虞万般懊悔中，他仿佛听到女子发出了一声很轻很轻的笑声，薛稚虞抬头看着谢砚以为是自己听错了。

然而谢砚面色如常，眼角也不像是有笑意的样子，实际上谢砚确实笑了一下，因为对方手忙脚乱的样子倒是和沈凉衣有几分相似，于是她晃了晃神，笑意收敛时，她注意到沈凉衣刚好要离开这里。

“你慢慢吃，我还有事，就先走了。”谢砚起身跟了上去。

薛稚虞眷念地看着谢砚离开的身影，心上一阵莫名的失落包围着自己。

在种满花圃的青石小路上，一前一后的脚步声空荡荡地响起，谢砚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陪他走着。

再往前走就是画廊，初冬的风顺着横梁穿堂掠过，沈凉衣停下脚步，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安静站着，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。

花圃里的花已经干枯凋谢，只剩下一些暗绿的叶片孤零零地挺立，远处是一枝梅树横逸的枝桠，有淡淡的枯木香消逝在空气里传来。

“为什么要和陆敏一起？”谢砚率先打破沉默问道，“你说你想一个人静静，可为什么又转头和陆敏一起？你难道看不清她喜欢你？”

谢砚慢慢走到他面前，沉声道：“说话，我觉得我需要一个解释。”

“那你呢？”沈凉衣半敛起眸光，神色阴郁地问道，“你又为什么和那个人坐在一起？”又为什么要看他？为什么要关心他？

“你在不满什么？”谢砚蹙眉问，她扶过男人的肩膀，沈凉衣却突然神色激动地推开她。

沈凉衣的眼底一片猩红，目光里还有挥之不去的狰狞没有褪去，谢砚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沈凉衣，一时之间忘了反应。

“我没有不满什么，是我自己情绪敏感，是我自己无理取闹，”沈凉衣的声音说着说着渐渐嘶哑，“就是你看到的那样，我就是这样阴晴不定，我的事情不用你管，我要和谁在一起也是我的自由，我没强迫你接受什么，你也没资格来过问我什么。”

“你……”谢砚愣了愣。

“怎么？”沈凉衣轻笑一声，“你怕了？发现我不是你想的那样，所以厌恶了？”

看啊，他就是这样，一方面想让谢砚离开，一方面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