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纪青莲一脸哀怨之中,程娇潇潇洒洒地出了春风揽月斋,转道去了昆仑仙居与谢璎会合。
等螃蟹在送上来之后,纪青莲愤愤地低头猛吃,那啃螃蟹的架势仿佛是将其当成某人一样,将那蟹腿一根一根地拆下来。
那凶残的模样搞得谢璎都有些懵,她问程娇:“她怎么了?”
这是发什么疯呢!
程娇小口地饮了一杯酒,忍下笑意道:“今日她斗不过我罢了,吃你的蟹,别管她。”
谢璎哦了一声,真的不管了,见纪青莲吃得飞快,她眉头一挑,也加入了争抢之中。
六月的蟹,小小的一只,昆仑仙居里弄了好几种做法,有蒸着吃的、有做蟹酿橙的、有蟹黄包的、还有裹了面粉油炸的,一口半个嘎嘣脆。
三人都吃得极为满意。
等这一餐吃完,三人小肚子微撑,坐在临窗的位置上吹着凉风听着大堂中庭的说书先生说书。
闲闲适适,岁月悠然,真的是神仙日子。
这会儿三人也总算是想起了某个功臣没吃上,于是程娇便让昆仑仙居的厨房再赶做一些,送去御史台那边。
“他们人不少呢,多送一点,也让诸位同僚尝个新鲜的。”
于是当日下午,谢琅从宫里回到御史台的时候,大伙已经吃上了。
“谢御史!”
“景阳侯!”
众人见了他,昔日友好的同僚更加热情亲切了,昔日不友好的同僚也一改往日的臭脸,笑着和他打招呼了。
怪事。
谢琅挑眉,转头看刚才守在御史台的寿山。
寿山禀报道:“郎君,今日县主去了昆仑仙居吃蟹,估计是吃着好吃,便让人做了好些送过来,让属下留了一份给郎君,剩下的都让大家给分了,就当尝个新鲜。”
众人闻言赞道:
“说起这六月黄,虽不及当季的蟹满黄肥,但吃起来也是有一番滋味,只是可惜,咱们长安城里能吃到的机会可不多,谁家的蟹那么一小只就捞起来吃,多亏啊!”
“也就是几家酒楼有些门路能弄到一些,想吃还不容易。”
“谢御史,今日可得感谢你,若不是县主念着你,我等可没这个口福。”
谢琅闻言笑了笑:“不过是区区一点吃食,当得你如此道谢。”
有不爱欠人人情的同僚道:“我家娘子酿的桂花酒最是好喝,谢御史,我明儿个便送你一坛,就当是回礼了。”
谢琅自然是笑纳:“桂花酒,那我得好好尝尝,多谢了。”
众人听了这对话,纷纷回想自家有什么可以作人情送的,到时候送过来当是回礼。
于是接下来几日,谢琅今日得了这个同僚送的一盒药膏,明儿个得了那个同僚送的果子,东西不多,但胜在心意。
有来有往,人间至善。
。
六月底,元景帝便在朝中宣告了过继一事。
此事知道的人不少,朝中的官员也早有耳闻,故而也不惊。
说到底这也只是元景帝的私事,他要给早逝的兄长过继一个子嗣继承香火,这本是无可挑剔的,这过继的人选是谁,与朝堂百官无关,他们自然也管不着。
唯一有意见的,大概是皇室宗亲。
宗亲认为此事于理不合,谢琅虽有皇家血脉,可到底姓谢,是谢家儿郎,而且皇室宗族也不是无人,元景帝便是要给福王过继子嗣,那也是该从宗族选人。
但元景帝向来都不怎么理会那些人,那些人与嫡脉的关系也远了,连朝堂上都没见几个,影响不到元景帝的决定。
而且谢琅过继给福王只是小事,元景帝在这时候还丢出了一个更惊人的事情。
不单单是谢琅过继到福王名下,便是连七皇子,他也要一起过继过去。
七皇子,那可是元景帝的亲子,是皇子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