候面目污脏,头发掩面,很是狼狈不堪。
因着孙妩根本就不管她,程姝也不管,大理寺那边准备一口薄棺,将她与孙家人葬在一起,让他们一家在地下团聚。
至此,孙家与程家之间的恩恩怨怨,也随着她的埋葬尘归尘土归土。
萧氏得知消息的时候,觉得心头有什么东西空了。
有恩怨两消,心头堵着的石头被搬开的释然,也有她与程姝之间错过十几年,不知该如何填补的空荡和茫然。
她这一生看似也算风光,可这风光之下,却满是伤痕,夫君偏爱妾室二十年,儿女与她也都离了心,不愿亲近她。
这茫茫天地间只余下她一人独孤前行。
二十年大梦一场,一切皆成空啊。
“你说,是不是我错了?”她问身边的侍女。
侍女们面面相觑,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。
不过萧氏也没期望在侍女嘴里得到什么好答案就是了,她也不是没有问过身边的人如何处理母女之间的关系,说法不一。
有人说母女有什么隔夜仇,程姝与程娇如今只是不懂事,等将来她们就会知道母亲的不易,会体谅她的。
也有人说她应该和程姝程娇多亲近,多对她们好一点,她们自然就会知道母亲的好,和她亲近了。
前者她只能等待那一日的到来,后者她拉不下脸来低头,故而日子就这样囫囵着过下去。
可现在,萧氏忽然觉得,就这样囫囵着过下去,几年后、十年后,她很可能会后悔
萧氏想了想,便对一旁的侍女道:“去请六娘子过来,说我有话要对她说。”
侍女们顿了顿,有一侍女上前应了一声是,然后便去四闲苑请程娇。
“母亲要见我?”此时程娇正在院中酿桃花酒,听闻这事微微蹙眉,“可知是何事?”
“婢子不知,六娘子去看看便知了。”
程娇心中有些不愿,但到底还是要给萧氏几分面子,将酿桃花酒的事情交给铃镜,洗了手便带着铃铛去了正院。
她来的时候,萧氏正站在廊下晒太阳。
她穿得素净,阳光落在她的身上,仿佛镀上了一层光晕,衬得她像是天上下凡的仙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