寻牵萤走到月宸萧身后，为他揉捏肩膀：“陛下每日要处理那么多折子啊？”

“还好，有丞相为朕分忧，朕一点都不累。”

寻牵萤站在月宸萧的身后，看不到他脸上嘲讽的笑。

而此时的驿馆中，阿史那背对着寻瓒站在屋檐下赏雨，脸上挂着同样讥讽的笑容。

寻瓒将茶杯放下，起身并肩站到他身边：“今日叨扰许久，左贤王殿下见谅。”

阿史那盯着虚空中的雨幕：“丞相大人过于客气了，我从草原来，不懂你们中原的这些繁文缛节，要是有什么丞相大人不接受的地方，还请见谅。”

寻瓒捋着胡须笑了：“左贤王殿下谦虚了，老夫和很多北突厥的人打过交道，殿下是老夫见过的最有礼有节的。”

阿史那收回视线，表情微妙的看着寻瓒，用依旧古怪生涩的声音说道：“怪不得你能当那么大的官儿，你很厉害。”

表情和声音如出一辙的心服口服。

寻瓒哈哈大笑两声：“时间不早了，我也该回家了，殿下留步。”

“丞相大人莫要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。”

“约定我记得，但是左贤王殿下开的条件太高了。”

寻瓒不着痕迹的打量阿史那：“如今已经开春，草原上的草用不了多久就会变得繁盛茂密，我不理解殿下为何张嘴就要那么多的粮食和布匹？”

“原因我刚才已经说了，丞相是不信吗？”

“说实话，我不信。”

寻瓒闪着精光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阿史那：“若现在是秋季，你开口要那么多的粮食和布匹，我能理解，但已经开春，你拿冬季受灾严重这个借口来搪塞老夫，未免有些把老夫当傻子了。”

阿史那还欲再说，寻瓒抢先一步抬手制止：“今日就先说到这里吧，过两日老夫再来拜访殿下，这雨下起来没个几天停不了的，我看殿下挺喜欢欣赏雨景，不如趁着这个机会，好好想想怎么回答老夫的问题。”

“到时候我要说的还是一样的说辞，不会有任何改变。”阿史那冷脸看着寻瓒。

寻瓒连先帝都不怕，自然也不会怕他的冷脸：“殿下可别忘了，北突厥是怎么被赶到如今的地方。”

“我当然不会忘，是因为你们大宴曾经有一位战神。”

“我们如今的陛下也是战神。”

寻瓒不太想听别人提起月凌炽，连忙岔开阿史那的话：“我们不光有战神，还有数以千万计的英勇儿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