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南柯回到屋内,妻子正从小药箱里取出一盒极细的银针。 这些银针比之前看到的那些银针要细一些,通体为浅粉色,针尾处明显呈弯状。从盒中拿出时,尾部又弯了一些,好似活物在蠕动。 “相公先去休息吧,这些天你公务较忙,也比较累。” 洛浅秋柔声说道。 本打算看看剑仙子中的是什么毒,听到妻子委婉的“驱赶”,李南柯只好回到了自己房间休息。 估摸着是要给剑仙子脱衣服检查什么的,他一个大老爷们待着不方便。 躺在床上,李南柯索性进入红雨梦境。 幽静寂寥的婚房内,贪玩的太皇太后又不见了人影。 山云郡主静坐在桌前,默默看着桌上贺兰潇潇采摘的食人花等一些植物。宛若一张定格了的照片,一动也不动。 同样都是红色的衣衫。 虞红叶展现出的是妖冶妩媚。 而山云郡主展现出的却是脱俗与独孤,似被人间抛弃的一抹红痕。 李南柯看着女人,忽然有些同情。 从小被困在一个陌生的世界,身体困蜷于这小小的婚房内,整日与孤独为伴,若是换成其他人怕早就疯了。 “潇潇又去贪玩了?” 李南柯坐在桌前,拿起一小片食人花丢在嘴里。 味道确实不错。 山云郡主玉芽似的纤细指尖轻触着桌上始终燃至一半的红蜡,轻声说道:“很羡慕她。” “有啥好羡慕的。” 李南柯撇了撇嘴,“前三十年还不是被锁在院子里,即便是现在,也只是享受另一种独孤罢了。” “我羡慕的是她永远可以无忧无虑,把那些不开心的抛之脑后。” 山云郡主唇角含着一抹涩然的笑,“她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,会害怕、会伤心、会生气……但她最终会用简单的快乐来驱赶它们。” 李南柯默然,目光看向了窗外。 红雨淋淋,天地一片红艳,比女人身上的嫁衣还要红。 “你觉得你是救世主吗?” 想起那个老道士的话,李南柯目光挪移到女人绝美的脸上。 山云郡主莞尔,叹息道:“什么是救世主,是拯救这个世界呢,还是拯救这些人?或者说,拯救我自己?” “都是。”李南柯道。 山云郡主揉揉眼睑,笑着瞟他一眼,“为什么我感觉,你在嘲讽我?身为救世主,却连自己都救不了。” “这倒没有,至少今天不是。”李南柯也笑了起来。 先前几次没给对方好脸色,让两人的关系处于一种“敌对”状态,就连正常的谈话听来也在内涵。 山云郡主掰下一小块凝固的烛泪,澹澹说道: “最近你每次进来,都把“厌恶”两个字挂在脸上给我看,而我也没再催促你去红雨世界杀怪。 你是不是觉得,我是在对你服软,好让你能可怜可怜我?” 李南柯想要否认,但最终保持缄默。 山云郡主道:“其实说实话,我压根不怕死,也更不在乎这个世界会不会被毁灭,包括这个世界的人。 我只是单纯讨厌“红雨”,讨厌因为它,而被赋予的责任。 我想离开这里,不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,而是我想看看外面……亲身的去体会正常人能体会的一切。” 女人的语气很平澹,似是在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。 李南柯无法判断这些是不是她的心里话。 犹豫后,依然选择保持沉默。 山云郡主转过一双翦水童眸,看着身边的男人,神情似笑非笑,恢复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冷傲。 “李南柯,你有你的骄傲,我也有自己的骄傲。你想做什么那是你的事情,我不会拦你或者劝你。” 女人将自己的一只玉手放在男人的心口处,声音清冷,“但要记住,你是我丈夫,从一开始就是。 即便是死,你我也会永远绑在一起!” “又开始恐吓我?” 李南柯无奈笑了起来,“当然,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。说恐吓,倒也谈不上。” “恐吓吗?” 山云郡主菱儿似的姣美唇际抿起一抹弧度,在李南柯还未反应过来时,身形似鬼魅竟坐在了男人的怀里。 说是投怀送抱,倒像是想要证明一些什么。 “你永远都是我丈夫。” 望着愕怔的男人,山云郡主目光清澈且傲然,“而我永远都是你的妻子,这是不能改变的,你懂吗?” 最后这三个字“你懂吗”,在李南柯耳中听来却是一种奇怪的勾引。 鼻嗅来的馥郁浓香,让他起了心思。 甚至于他的手,也不自觉的环住了女人软柔的腰肢,钻入了衣衫…… 但最终李南柯还是回归了理智。 可能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