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持刀人逼到霄成山的面前,霄成山看着赵恩娘淡然不怵的眼神,忽然觉得她或许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拿住的人。
刀,倏然一反。
“谁敢动,我就让霄成山顷刻间头颈分家!”赵恩娘冷冷转过身看着那帮才醒悟过来的刺客。
霄成山脖子上已经有了刀痕,他看着赵恩娘,“这些都是我的死士,你……”
“死士?”赵恩娘轻笑,看着人群里被“策反”的那帮人,转头望向霄成山,“你想办法接近我,想从我身上知道国主的行踪和延州案的详细。你替我打抱不平,挑唆赵家与国主的关系,你利用我爹的死,试图挑起朝中旧臣对朝廷的怨怼,激起秦家十五年国难的仇恨。可是我爹的死,众臣有目皆睹,十五年,一死泯却恩仇对错。”
“你!”霄成山虽然知道她在演戏,但没想到,她对赵毅的事情竟然如此释怀。
据他所知,赵恩娘并非如此纯粹之人,三分真,七分假,绝非偏信之人。
她估计又在给自己下套了。
“秦家死得不冤吗?”霄成山还想挑唆她。
“冤!”赵恩娘双目透着杀意,“秦家满门忠烈,秦鼎关、秦护关、秦楚凤,死于战场搏杀,生死有命,非待雪沉冤。但不是,是你设计截断了延州、锦州和绵州的输粮线,杀了运粮官景回将军,替晁禳国拖延了最重要的两日战机,以致关破。”
“原来,你早就查清真相。什么被国主押回京城软禁,都是你顺水推舟。你是来找我报仇的。”霄成山恍然大悟。
“我与程立安、仇安,还有已故的温玉律,都曾查过此事,许多枝节拼凑起来,最后发现你就是国难之祸的引子。我回到京城,就是为了翻阅史书记载的那些微末事,以证实我的猜想。十五年前,你被擢拔为京官,从此没有再回锦州,叶洪把政这些年,你有三次自请调任锦、延、绵三州都未被应允,甚至险些被叶洪调往边境,你才作罢。叶洪主政全凭心情,官吏调动随意,唯独对你的调动慎之又慎,甚至险些撕破脸,足以说明你在锦州的影响力。他坐上这个龙椅,自然也会怕有人把他再拉下来,晁禳国不会是他永远的盟友,有新的利益就会有新的盟友。”赵恩娘道。
“利益永恒,盟友永恒。”霄成山笑着道,“秦楚凰,你跟当年的秦楚凤一样,还是太年轻了。”
傅九郎也感觉不太对劲,他感觉自己手里的刀不太稳了。
赵恩娘也觉得一切顺利得不像话了,这么容易拿下霄成山,当年白渡关也不至于破防了。
“你想替所有人复仇平反,绝非你一人可以做到。你替程奇毅父子平冤,已是打草惊蛇,而司马玉龙杀阜正风,就是敲山震虎。你这个时候拿我,为时已晚。”霄成山把手指抵在傅九郎的刀锋上,用力一推就扳开了。
“你想替景回报仇雪恨,就得搭上常回的性命,不说值不值得,就问你忍不忍心?”霄成山带笑,温和得不像话。
“常回?”傅九郎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赵恩娘。
“放他走。”
赵恩娘沉默了许久,才缓缓道。
“恩娘!”
“让他走。”她又重复了一遍。
最终,霄成山逃离京师,不知去向。
“常回是什么人?”霄成山走了以后,傅九郎遣散众人,问赵恩娘。
赵恩娘平静地看着他,道,“常回是我叔父手下的运粮官。”
“那你这不是放虎归山?”傅九郎急了,“国主还在白渡关…”
赵恩娘转头看向他,从怀中取出楚天佑写的密旨,打开来,上面只有五个字,“兵法十六计。”
傅九郎恍然大悟,而赵恩娘转头回家去了。
……
雨淅淅沥沥地下,余思敏撑着伞和孟湘儿站在孟府门前等孟延华和孟芝回来,孟湘儿怀里抱着两个牌位。
慈母秋氏之位,长嫂林氏之位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