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昭儿的棺,打开时的景象,惨不忍睹。”
“吴杨柳不肯接受抚恤金,要孟家赔命,甚至不惜日日到衙门击鼓鸣冤。只是金钱确实有通天之用,县令以他诬告为由,足足打了他五十大板,把他赶出了县衙。吴大嫂含泪将他拖回家,请大夫给他治伤,大夫说,能否治好,只能听天由命。那个晚上,吴大嫂一直守着吴杨柳,吴杨柳一直在发高烧,捧着女儿的小老虎的玩偶,说着胡话,也这么没了。”陆莲衣很平静地说着让吴大嫂泣不成声的话。
“我的女儿,我的丈夫,留下我一个人在跟这些性比豺狼的人斗!”她越说越激动,哭得都接不上声了。
“该死!”楚天佑狠狠地将扇打在手心,望向了孟延华,“你杀杜冰,或者有仇恨蒙蔽,杀吴昭儿和吴杨柳,全然良心泯灭!”
“弱者拿屠刀。”白珊珊无奈道。
孟延华眼里却不见丝毫悔意,“几十年来,我就明白一个道理,对付狐狸,你要比他更精明,对付豺狼你要比他更狠毒。做良善之辈任人欺,你说我间接杀吴昭儿和吴杨柳是良心泯灭,那孟芝、长嫂和我母亲何辜呢?”
孟延华走上公堂,把孟芝拉回来自己身边。
在他心里,孟芝永远都是他那个小侄女。
“楚大人,”孟延华看向坐在白珊珊旁边的楚天佑,道,“孟芝今天能来公堂揭发亲叔父,替这些无谓之人作证,只是因为景回将军。你想过原因吗?你做官做到这个份上你知道我孟延华恶到极致,和这些苟且的官一样狼狈为奸,但你不知道景回凭什么给了孟芝,给了我那么一点仅存的良心。”
他用了很多办法,才打听到源川军的督军确实姓楚,却是叫楚天佑。
楚若宁不过是个幌子,也许是怕人动他歪心思。
“人无完人,自然也没有全恶。”楚天佑回应他。
“你错了!”孟延华厉声反驳,他看向那帮所谓的“锦州父老”。
“杜满金能够横行锦州,除了”孟延华冷笑地指了指坐在堂上的苗诸鱼,“有他们的包庇,”他看向了在公堂外旁听的百姓,也指了指他们,“还有他们的纵容!”
那些百姓不高兴地怒喊,“你胡说!”
孟延华无奈地摇了摇头,看向陆莲衣,“陆讼师,本案最有意思的地方就在于弱者拿屠刀,其实不然,而是弱者有能力拿屠刀,否则本案如石沉大海,我没有任何机会,可以让杜满金体会到我接连失去长嫂和母亲的痛苦。若非景回将军,”
他指着孟芝,“我孟延华连家都没有了。”
“有能力拿屠刀,不是你屠戮的理由。”陆莲衣第一次用不那么理直气壮的语气说话。
“陆姑娘,我也不是圣人,只是普通人。我只有一点良知是因为,整个春城县没有人帮我,甚至连出声制止都没有。光天化日,只有一个外地来的将军,替我伸张正义。长嫂和母亲接连去世,也没有一个人可怜她一介妇人以命相抵的无奈,可怜她草席裹尸,横死街头,也没有一个人怜惜我母亲失去儿女又失去儿媳的痛苦。我和孟芝独自操持葬礼,将他们草葬山头,甚至只能立一个石头当做墓碑。”孟延华说着都觉得荒唐,无奈地笑了起来。
“数十年来的血雨腥风你能归因于我,但这些,你能归因于数十年前的孟延华和孟芝么?”孟延华质问陆莲衣,“我这么多年即便知道我不够格,却一直很尊重刘大人,不止因为他是个真正的好官。而是我知道如果当年的春城县令是刘含章,杜满金没有带走孟芝的机会,甚至他会教那些围观的人,怎么以暴制暴。你母亲最爱说的那句话,不是吗?”
众人望向陆莲衣,只听她淡淡道,“对付恶人,不需要讲道理,一巴掌扇过去,知道疼他就会畏缩,会怕。如果他敢伸第二次手,再扇一巴掌。”
“不是吗?楚大人?”孟延华看向了楚天佑,此时的楚天佑陷入了沉思。
“这不是你脱罪的理由,”白珊珊坚持道,“若今天本官因为可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