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不但刚闯,还吃醉了酒。一个个的不将圣令放在眼里,还要命不要?”
“……”
回应他的,唯有女子绵长的呼吸。
傅寒川起身,去柜子里取了件薄衾盖在她身上。
看样子,是想让她在这儿醒酒了再离开。
方才隐匿在暗处的暗卫现身,作揖劝道:“殿下,竹苑不留外人。”
傅寒川笑了,眸底仿若有冰雪消融,令人如沐春风。
他轻道:“那你把她唤醒,送出竹苑罢。”
暗卫领命,将要开口去唤侧卧在椅子上熟睡的女子,脑中的弦骤然紧绷,他这才明白贵人的意思,立刻跪下,漆黑的瞳孔中透出惊悸,诚惶诚恐地道:“殿下恕罪。”
“你何罪之有?”
傅寒川掀起衣袍,坐回了方才的位置上。
暗卫保持着跪地垂首的姿势,仔细瞧,才发觉他的背脊在微微发颤。
外头的竹叶响了厉害了些,不知是冷风吹的,还是有人在蠢蠢欲动。
傅寒川没有理睬,目光悠悠然落在她面上,手指微动。
刘公公注意到这点细节,识趣儿的将先头他作画用得物什都摆了出来,过程中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,唯恐惊扰了熟睡中的公主。
那暗卫仍跪着,身躯好似融入了这间黑沉沉的屋子。
竹苑说雅致倒也雅致,可待久了便因为过分清净让人心头压抑。卓清绾宛如一只误闯入黑暗中的彩蝶,带来了这方唯一的光亮。而今,他自作主张要将四皇子的光灭了,追究起来,实是僭越的罪过,可现下不把公主送走,若被皇帝知晓了,他们一众人又不得好果子吃。
他进宫的时日短,尚无根基,其余的暗卫皆是跟着皇帝从潜邸出来的,虽说平日听命于他这个年轻的首领,但最终信奉的唯有天子一人。
他左思右想,不知该不该开口。
不消一会儿,外头竹叶哗哗声响的更厉害了,像是催促的号角,又像一把悬在头上随时可以落下的利刃。他抿了抿嘴,正欲冒着得罪殿下的风险开口,忽而敏锐地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前院传来,人数众多,而且是越来越多...
竹叶的瑟缩声小了许多,风却没有停止,刮得纱幔从架子上飘落,在半空中卷出不同的弧度。藏在竹林各处的暗卫们自然也听到了由远及近而来的脚步声,还伴随着兵刃碰撞的声响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凌冽的杀意,暗卫们纷纷现身到明处,剑已出鞘,静等他这个首领的命令。
而他,在等四皇子的示意。
傅寒川仍执笔作画,心无旁骛,旁的刘公公也沉得住心气,专注的为他磨墨。
最后一笔画完,他起身,举着画纸站在门口等风吹干墨迹,慢条斯理地卷起来,递给了刘公公,低声说:“收好。”
话音刚落,带兵闯入竹苑的人已然行至眼前。
傅寒川一袭青衣,衣襟随风飘飘,端的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,不解地看向来人,“六弟闯便闯了,这回怎的还带了这么一大堆人来?”
傅寒恒打了个手势,身后的人便四散开,扎进竹林里搜寻。
他站在庭院中,一身戎装,竖着毛马尾,满脸萧杀之气,全然没有往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,“今日永乐妹妹设宴招待上京城的贵女们,其中竟混入了刺客。沈国公独女沈珊珊遇刺,尸首在旧宫处被洒扫太监发现,席上除了她,还少了两位公主。惜玉吃醉了酒,在御花园的阁楼上被发现,永乐妹妹不知去向,守在阁楼下的太监们具已身亡。父皇特准我在宫中搜查,一旦抓住刺客,格杀勿论。”
傅寒川懂了他的意思,“你怀疑刺客藏在了竹苑?”
“不是怀疑,是有婢女瞧见了她跃入竹林。”
傅寒恒眯了眯眼,没了先前与他的那份亲昵,意味深长道:“可她若进入竹苑,这么些暗卫,不该全无察觉。”除非,有人故意包庇。
傅寒川无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