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
惜玉继续道:“我见你第一面起便觉得甚是亲近,回去想了好久才记起来,咱们先前其实是见过的。”
卓清绾猜测:“去年我随家中长辈来参加宫宴,是那时候见过吗?”
“比那更早些,”惜玉说,“年幼时,我曾随父皇下江南,卓夫人随县令一并出来迎接。我印象极深,你那会儿穿了件藕粉色的长衫,头上簪着花,粉扑扑的,漂亮极了。回到官驿,我让随行的嬷嬷也给我簪花,嬷嬷笨手笨脚的,簪的很丑,我便哭闹不休。后来,四哥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手艺,给我捣鼓了大半天,才勉强让我满意...”
卓清绾俨然忘了这档子事,仿佛在听旁人的故事,津津有味的。她自是没想到两人之间还有此番渊源,一时也顾不上先前的隔阂,笑说:“其实也没什么窍门,寻个时候,我给姐姐簪。”
惜玉道了声多谢,端着琉璃盏,和她手中的轻轻相撞,发出清脆地响。
***
酒过三巡,两人都有些醉意。
卓清绾坐在椅子上,撑着头,百无聊赖地转动手中的琉璃盏。
经此事,惜玉全然将她当做了自己人,她又是个话匣子,聊起来没完没了的。卓清绾由着她从幼年的趣事说到当下,耐心听着,一直没有打断。
不知怎的,惜玉的话锋便转到使臣来访一事。
“安依国与王朝友好往来几百年,新上任的王是个不堪用的,全仗着王朝的庇佑。近来北方新起一支势力,来势汹汹,安依国节节败退,丢掉了北方的四座城池,国将危矣。新王恐慌不已,竟禅位于其表兄邬朗梭,邬朗梭即位之后,率兵亲征,一举夺回城池,将来犯者尽数剿灭。在他的带领下,安依国的国力逐渐强盛,前些日子邬朗梭又率兵吞并了更北方的游牧民族,势力越发强大。”
惜玉坐得端正,聊起这些时眸中带着精光,“邬朗梭此次派使臣前来,最重要的目的是赶在中秋节前与王朝谈成新的友好协议,有了咱们得助力,他在北方草原的地位便能更加稳固。协议的条件尚未可知,但我猜定是不好成全的。”
卓清绾笑:“姐姐深居后宫,竟知晓这么些前朝事...”
惜玉一顿,眸底闪过一丝异样,含糊道:“都是从六哥那儿听来的。”
提到傅寒恒,卓清绾眼皮一跳,语气都不自觉轻快起来了,“皇兄回来了?”
惜玉意味深长地瞄她一眼,点头,“这会该在父皇那儿述职罢。”
她止了话头,继续给卓清绾倒酒,“还剩这些,都喝完,莫浪费了。”
卓清绾不胜酒力,实在灌不下去了。
她起身站在栏杆边吹风,企图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些,眼前却天旋地转,晕的厉害。迷迷糊糊之间,她瞧见一抹绯红的身影迅速跃入竹林中,很快消失不见。
卓清绾眯着眼往那个方向瞅了半晌,好奇心起,竟莫名壮大了胆子。
她本想叫上惜玉一齐去瞧瞧,一回头发现人已经倚着桌子睡熟了,没法子,卓清绾独自跌跌撞撞的从阁楼下来,门口轮值的太监不在,石子路上空空荡荡,不见一人。
卓清绾怀疑是哪家贵女走错了路,生怕她冲撞了竹林中的贵人,于是拎着裙摆从上回的偏门中钻了进去。诚如六皇子所言,这方确实没有影卫值守,竹叶随风发出瑟瑟声响,阴影投在墙上,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兽,她的酒意也驱散了不少,蓦地停住了脚。
卓清绾意识到自己一时糊涂闯入了不得了的地方,赶紧及时止损,掉头原路返回。走到一半,她听到前方传来低低的交谈声,是送蔬菜的太监们来了。
竹林中避无可避,卓清绾没法子,只能凭着记忆跑到架子后面,仗着有纱幔做掩护,好歹逃过一劫。
通往后院的门打开,刘公公出来,引着太监们去往小厨房。
卓清绾听脚步声逐渐远去了,才敢扒着纱幔的边缘探出头来,原想着趁没人偷偷溜走,没成想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