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前面的还在吹捧感激,后面的倏地止了声,酒碗倾斜酒液倾洒都没感觉,傻傻愣着好似冻僵了。 在这周国最宏伟的宴客厅内,又不是置身冰天雪地,怎的就给人冻僵了。 等濮阳邵坐到主位上,整个热闹喧哗的庆功宴已安静得落针可闻。 酒液滴滴,砸在餐案上。 林笑却轻轻笑了下,不明白热闹天地怎么霎时清净了。 那一笑里,将领们手一松欲上前,酒碗落了地,碎了一片又一片。 还有的竟是用力太猛,酒碗在手中碎裂,酒液混着血液滴落下来。 一个碗碎是清脆,那么多碗碎就是刺耳了。这声音惊着了晕醉的林笑却,他不自觉往后躲了躲。 但身后只有濮阳邵宽阔的胸膛,躲了一下,竟是与濮阳邵贴得更近。 林笑却想要离去,濮阳邵揽住了他,低声道:“是不是吓着了,别搭理那些粗人,来,吃糕点。” 濮阳邵拿起一块糕点喂林笑却,林笑却不肯吃。濮阳邵不解片刻,见林笑却瞧着他手,蓦然明了。 濮阳邵笑道:“汉人仕女就是讲究。” 拿起筷子重新夹起一块,林笑却终于肯吃了。濮阳邵心道,往日嫌弃这些礼数麻烦,可若是小怜喜欢,好似麻烦也成了情趣。 喂完后,濮阳邵道:“都愣着作甚,奏乐!就奏这绍京流行的,让吾妻听听这乡音是否依旧。” 周国的雅乐又一次奏响,只是听的人大不同了。 箫笛琴瑟与琵琶,编钟声里忆谁家。故国仍在,世家尸骨埋,游山玩水之乐于战火中散碎成烟。 千户万户的炊烟杳然无踪,而这战火的硝烟弥漫天下。大雾之下,百姓沉沦,望不见前路,留不住性命,一身的血肉葬了座座的城池。 林笑却端了酒盏,又饮一杯,雅音依旧,乡音难闻。 这酒盏竟似千万人的尸骨重,林笑却饮尽,酒盏便坠了,滚落在这精致华美的地毯上。 濮阳邵搂紧了林笑却,他便没有随着酒盏坠地,靠在了濮阳邵的胸膛上。 林笑却心道,他醉了,却不可与人说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