扇窗户。
地上没有拖鞋,慢吞吞地下了床后,小姑娘就赤着脚走到了窗边。
透过明亮的窗户,可以看到窗外的景象。
外面是个后花园,花园不算大,但种了不少花。
她推测现在应该是秋季,园子里的树都掉了叶子,落叶堆积在地面,一打开窗户,便闻到了桂花香。
与此同时,房门处传来了响动。
她连忙转头,与门口的男人正对上了视线。
沈晏岭刚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。
还不及他腰部的小姑娘站在床边,身上穿的是他大大的长袖上衣,松松垮垮罩着瘦小的身体。
她柔和细软的头发在风中飘荡,有些凌乱,眼睛周围还带着红晕,像是哭了一样。
他眉头一皱,注意到她还没穿鞋,就这样傻愣愣站在窗边,风一吹过来,小人儿冷得打了个哆嗦,模样看着好不可怜。
“站在那儿干什么,还不到床上来,脚不冷吗?”
似乎是质问,男人声线干净冷淡,还带着点不耐烦。
栖眠闻言愣了一下,下一刻转身朝床边走去,一骨碌爬上床钻进了被窝。
沈晏岭设想过很多次和她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情景。
他应该质问她到底是谁,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他家。
她从哪里来?有什么目的?他甚至怀疑她不是人,毕竟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。
可他没想到,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,却是问她冷不冷。
这种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让他也有些吃惊,面上却没有任何显露。
他走过去关上窗户,回到床边。
栖眠背靠在床头边,一双漆黑的眸子顶盯着他看,水润水润的,像带着孺慕之情的小兽。
她眼尾还是有点泛红,让他怀疑小姑娘是不是真的偷偷哭过。
乖巧坐在床上的栖眠内心也有些紧张,刚刚被风吹来的沙迷了眼,眼睛不太舒服,这会儿肯定红了。
可她又不敢揉,眼前的男人看着挺凶的。
沈晏岭回神,冷眼看了她一眼:“既然醒了,就解释解释,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?”
栖眠藏在被子下的手下意识抓紧了床单。
她小声开口:“叔叔,我好像什么也不记得了,头有点痛。”声音还带着哭腔。
沈晏岭盯着她看,那眼眶更红了,其中隐隐有眼泪在打转,看样子似乎不是说谎。
他只盯着她的眼睛看。
一个人的眼睛可以暴露出很多事情,沈晏岭从小就学会了如何看人,很多事就算当时不明白,事后一想也就明白了。
比如,母亲离开的那天晚上,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怜悯。
大伯看他时虽总是带着笑,眼底却藏着防备。
可惜栖眠是个“好演员”,这副小孩的模样更是给了她更多发挥空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