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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四下无人,许弋大着胆子问:“兰姐,咱么这儿说话都是这调调,要是这样我可得回去恶补一番。”
兰利掩嘴笑笑,指着左边一排青砖瓦房道:“那边是仓库,积着灰呢,回头让别人领你转转。”
“嗻。”
许弋学着孙总厨的样子唱和着,惹得兰利捧腹大笑,捻着兰花指直戳她鬓角。许弋这才发现,虽说兰姐看着岁数不大,眼神却异常悲凉,明明笑着说话,眼睛却空空荡荡,像是什么也没进她心里。
明明高中女生模样,眼神却似耄耋老人。
不过许弋仍觉得能入职跟着她,甚好。
兰利又带她绕着洋楼转了半圈,去看了几处红砖瓦房和吊脚小楼。许弋这才知道,看似不大的院子纵深幽长,羊肠小道在灌木丛林中四通八达。
等两人重回洋楼前,已经接近下午四点,兰利提醒她五点准时下班后,转身消失在树林后。
许弋已经看出这家公司非比寻常,她心里惦记那点儿工资,左不过正常结算,先干几个月再说。
当第一缕夕阳落在这座院落时,原本清冷孤僻的小楼瞬间活过来。
楼上传来说话声。
许弋跑回大厅,夕阳透过玻璃折射出彩色波纹,像潮汐般溢满整个大厅。
白墙上渗透出鲜艳的花纹,白瓷砖仿佛瞬间被尼采附身般古典的小麦黄照耀得人睁不开眼睛。
有人看见许弋,听说她是新来的白班员工,纷纷站在原地神色古怪地打量着她,那眼神就像是都市丛林中看见史前巨兽,好奇的、恐惧的……
“大家好,我叫许弋,以后还请多多关照。”
许弋站在夕阳下,朝陆陆续续挤在石阶下的灰衣男女鞠躬。
方才静止状态下的男男女女刹时作鸟兽散,哄着赶着冲去后面食堂。
许弋有些尴尬,愣在原地涨红着脸,身后忽然传来响动,墙角处走出位身穿黑色运动衣的男子,再细看他背后竟有两把长剑。
他仿佛没有看见许弋般,从她身边走过。
4:58分,孙总厨提着食盒过来送晚饭,贴心地交待说明早再来取饭盒,许弋看了眼时间,随手从前台拿了个袋子将食盒装进去,打卡下班。
许弋出门是迎面跑进来个男孩,牛仔衬衫和齐膝短裤,手里提着行李袋,胳膊夹着笔记本电脑,站在石阶下喊道:“那个,我来办理入职的,劳驾谁接待一下。”
许弋上地铁才想起自己手机没电,紧急充电口也没冲进去还错过一趟车。等到学校附近时已经七点半,等到宿舍楼下时,小广场上的喷泉刚好打开。
八点。
原本宿舍楼前搂搂抱抱的学弟学妹纷纷不见身影,取而代之的是一辆消防车和三辆警车。
许弋一阵心慌,给看守在楼下的警员看过学生证后匆匆上楼,她宿舍在六楼,朝中厅右侧有直达步梯。
六楼灯火通明,楼梯口的白炽灯下,许弋看见不断擦拭眼角的姜维维,还有面如死灰的辅导员俞晓鹤。
刚按下对讲机的警员扭脸问道:“你是许弋?”
“对,我是许弋。”
话音刚落,三名警员围了上来,成三角形将她留在最后一层台阶上。
其中稍微年长些的警员问:“许弋同学,我们有点情况需要你配合了解,明白吗?”
许弋点点头。
“早上跟你一起离开宿舍的同学叫什么?”
“丁茜。”许弋反应过来问道:“她怎么了?”
“她失踪了。”
“失踪?在哪里失踪的?”
“卫生间。早上你们一起进去后,她就没再出来过。”
宿舍楼道有监控,起初是没有的,后来许弋大二那年,有个学姐半夜梦游摔断了腿家里人闹了好久学校赔了几百万后,所有的楼道都装上监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