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他忙道:“不用还!”
谢柔嘉敛了笑,打量着眼前相貌生得清秀,眼神清澈真挚的少年,“你为何要待我好?”
“我也不知为何,我就是想要待小谢好。”傻子弯着眼睛笑,“小谢今日穿得真好看。”
谢柔嘉好一会儿没言语。
她是大胤最尊贵的嫡公主,生来便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一切。
从小到大,围着她转的人实在太多。
她待他向来也都是颐指气使,心底从未把他当作真朋友。
就连想要他做驸马,也是一时兴起。
可是这傻子连她是男是女都不知,却将一颗心捧到她面前。
她想了想,问:“你家中可有许亲?”
“尚未,”他摇头,好奇,“小谢家里可有订亲?”
“明日酉时你来公主别院找我。”
月光下的红衣美少年瞥他一眼,眼波流转,“你来了我便告诉你,过时不侯!”
崔钰只觉得那一瞥好似带了一丝媚意,勾得他魂儿都没了。
他微红着面颊,小媳妇儿似的“嗯”了一声,目送对方进府后,揣着一颗滚烫的心回去。
一路上他都在回味着那一瞥眼神,不知不觉竟已回到住处。
远远地,他瞧见竹林旁坐着一个人。
今夜月色极佳,银色的月光洒在他身上,本就清冷疏离的男子如谪仙一般,显得更加高不可攀。
是裴先生!
这几日来,裴先生每日都会费两个时辰帮他温书。
裴季泽远比他想象的要博学,且是个极好的老师,从前书上那些晦涩难懂的地方,每每他都能用最通俗易懂的话讲与他听。
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,他的学业就突飞猛进。
裴先生还告诉他,照此下去,国子监下个月的入学考试完全不成问题。
崔钰心中对他十分感激,连忙上前向他见礼,“先生怎还没歇下?”
裴先生身子不好,平日里不到亥时隔壁禅院就熄灯。
这会儿都要子时,竟还没睡?
“今日月色好,出来赏月。”
裴季泽打量他一眼,“今日玩得很高兴?”
他腼腆一笑,“我今日在城里撞见小谢,他带我在城里玩了一日。没想到小谢懂那么多,先生,我从未像今日这般高兴过!”
他将自己今日与谢柔嘉去哪里详细说了一遍。
他说得兴起,浑然没有注意到端坐在轮椅上的男子面色愈发清冷孤寂,本就苍白的面色像是蒙上一层霜。
末了,他眼底闪过一抹羞涩,“他还问我有无成婚,并且还邀我明日去他的住处做客。”
低垂敛眸的男子沉默片刻,道:“你喜欢她?”
崔钰闻言呆楞住。
他并未直接否认,略微有些局促地解释,“我与他同为男子,并未这样想。”
他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堆,又突然住口。
今夜的风似乎有些大,沙沙作响的竹叶随风摇曳,在遍布银光的地上投下斑驳的影。
两人一时皆没有作声。
倚在竹林的少年自扯下一片竹叶来,像是在思考一些重要的东西。
良久,他抬起眼睛豁然开朗似的说:“裴先生说得对,我喜欢他。哪怕他是男子,哪怕只认识七日,可我却想要一辈子都同他在一起!”
恰巧来给裴季泽送衣裳的锦书刚好听到这句话,目瞪口呆地望着他。
本朝好男风者大有人在,甚至平康坊内有不少那种地方,可这样坦诚承认喜欢男子的还是头一回见。
这个崔书呆,究竟是真呆还是假呆?
他究竟知不知他口中所谓的“小谢”是个女子,且还是自家公子的未婚妻?
亦没想到他会出现的崔钰面红耳赤,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