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脚底下的泥罢了,至于对我们侍卫长,更是颇为不善。”
申乙再怎么刨根究底,问到的都是这样的答案,而且没有半点伪装痕迹。
“看来这月娘不过是个草包,根本不懂得收买人心,更称不上有什么谋略,公主身边只有她这样的人,对主上绝无威胁了。”申乙放下心来,立即把这样的消息上报给了息平。
接下来的日子,便这样风平浪静地过去了。
息平稍稍放下了心中的怀疑,不再阻拦王妹,息姜公主每日都去学堂里潜心读书,不知不觉竟是一年时光过去了。
这一年的时光流逝比外面的现实世界要快得多,但海明月竟然真的没有找到与叶离单独说话的机会,忍得十分辛苦,只觉得和真正过了一年一样漫长。
好在息姜公主天资聪颖,领悟力强,做事又极有恒心,一年下来,竟然已经学通了不少典籍,在治国之道的理解上已经不输于自己王兄了。
本该开心才对,然而息姜公主面上反而多了几丝愁容,再也不像往常那般天真无邪无忧无虑了。
这天,在去学堂的路上,她忍不住对海明月提出疑问。
“这些日子我与王兄谈论起典籍里的记载,以及众位夫子们的学说,越发觉得,我与兄长对治国之策的理解,竟然天差地别,截然相反,这是为何呢?难道是因为我年纪轻,看待事物还过于幼稚?”息姜公主皱着眉头问。
“国家大事,我又岂能一家之言,替公主下定论呢?但我听闻,年长者未必睿智贤明,年幼者也未必单纯愚钝。”海明月道。
“或许我的理解才是对的……前些日子夫子讲书,我答对的题目便比兄长还要多……”息姜暗暗思忖着,挽着海明月的手臂一起迈进了学堂的门。
今日的学堂,却与往常不同,申乙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个他国平民,拉到了学堂中央,让众人围着看,像是在看什么珍奇异兽一样。
“申乙,你这是在做什么,他即便不是我息国子民,也是一个人,这般随意调笑,成何体统?”息姜公主一进学堂的门,便有些看不过去,但她不敢顶撞自己的王兄,更不愿意怪罪东方华,她坚信这样的坏事一定是申乙挑唆的。
“公主,我冤枉啊,我可不是在拿他取乐,而是奉了王子的命令,来学习他国的治国之道呢。”申乙急忙辩解。
“哦?”息姜的目光也停在了那平民的身上。
那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,身材不高不矮,不胖不瘦,皮肤晒得黝黑,身穿一件破破烂烂的麻布衣裳,面容呆滞,一双眼睛愣愣地望着前方,嘴巴呆呆地张着,不发出任何声音,也不动弹,就这样像是凝固了一样站在那里,没有半点想要反抗的意思。
“这是一个梁国平民,是我们的斥候从边境抓回来的,若是多加研究,或许能勘破梁国强大的秘密。”息平咳嗽了几声,郑重地说。
学堂里都是息国贵族子弟,受到最好的教育,个个聪明绝顶,很快便看出了种种不合常理之处。
这梁国平民十分古怪,给他食物他会吃,但只吃粗糙难以下咽的野菜与糠掺和着一点粮食揉成的团子,若是给他吃肥肉细粮,他便会跪下一味推脱,绝不肯吃。若是打他,即便把他打伤了,出血了,他也绝对不会躲避还手,若要问他想做什么,他只会回答,想要尽心竭力种田,将打下的粮食全部敬献给梁国国君。
“如此这般,竟然与东方兄之前的描述极为相似,东方兄果然不愧是我息国的大才。”息姜公主忍不住赞叹道,心中对东方华的佩服又加深了一分。
秦君商倨傲地点了点头,得意道:“我先前就说过,难怪梁国国库充盈,日渐强大,平民若是个个都这样,国君又有什么可以忧愁的呢?”
众人渐渐陷入沉思,趁着这个空档,海明月上前一步,走近那梁国平民,开口询问道:“你可有妻子儿女?”
“……啊,啊啊……”那人呆滞地张着嘴,只会发出这种意义不明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