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穿着华贵的中年男人被衙役领着进来,人却不认识,他白了一眼高蔼明,说:“我哪儿知道。”
高蔼明悄声说:“我听他自称姓龚。”
姓龚?
那定是牢里关着的龚少爷的父亲,这时候来肯定是为了龚少爷一事来说情的。
两人都开始有些担心大人会如何处理龚恶少。
他们守在客堂门口,等了一会儿就见柳令芙送龚冯春出来,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意,熟稔的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,与刚才对秀儿姑娘她们的态度截然不同。
两人又寒暄了几句,柳令芙朝高蔼明喊道:“高蔼明,送龚老爷出去。”
高蔼明不情不愿的慢悠悠走过去,被催促了才提快步子。
等他过去,听龚冯春说道:“大人不必相送,之后便有劳大人了。”
言罢自行离开。
等人走了,高蔼才问:“大人,龚老爷来是为了龚少爷吗?”
柳令芙:“嗯。”
罗涛这时也凑了过来,“那洪龚老老爷有没有为难您?”
毕竟大人又没有后台,听人说这位龚老爷是朝中有人的,万一在别人耳边吹阵风,大人屁股还没有坐热的安阳县令只怕得拱手让人了。
柳令芙说:“龚寅在我手上他岂会为难我,只会想尽办法巴结我。”
毕竟她才是安阳县里最大的权利者。
就算他朝中有人,那乾礼正也不是吃素的,他刚替我求来的空缺怎么会轻易被人顶掉,两者相比起来,还是乾礼正略胜一筹。
这不就给她送钱来了。
“先随我去牢中。”柳令芙说道。
龚寅在牢中吃好喝好,还有衙役随时听候差遣,言多惬意有多惬意。
在牢门口看守的衙役冷不定看见刘令芙吓得一激灵,忙起身喊道:“大人。”
“龚寅关在何处,带我过去。”
衙役一怔,詹师爷可没说过大人要是来牢里见龚少爷该如何应对,万一被发现龚少爷不像在坐牢怎么办?
“嗯?”柳令芙拔高音量,语调上扬,整个人不怒自威,衙役不敢在拖延,领着柳令芙往龚寅住的牢房去。
龚寅躺在铺了软褥的木板床上,搭着腿嗑瓜子,地上瓜子壳果皮一片狼藉。
他往四周随意一瞥,突然看见柳令芙出现在外面吓得他差点连着瓜子壳一起吃下去。
“呸呸”了两声,龚寅把嘴里的瓜子壳吐在地上,翻身起来。
他现在对柳令芙打心底有惧意,谁知道他还会不会给自己乱安一个罪名,他是不怕的,但这牢他是一天都不想呆了,偏生爹不急着放他出去,非听詹某仁扯嘴皮子。
龚寅和柳令芙面面相觑,谁都没有先一步行动,后面的衙役心虚垂首,不时瞄一眼柳令芙的脸色。
柳令芙本来冷淡从容的脸突然裂开,带着和善的笑意对衙役说:“把锁打开,放龚少爷出来。”
她想了想不对,复又重新说道:“我亲自接龚少爷出来。”
衙役暗暗舒了口气后去开门。
锁一落,柳令芙就推开牢门进去,走到龚寅身边,说道:“龚少爷昨日多有得罪,让你在这里受了一夜委屈。”
罗涛和高蔼明咋舌,亏大人说的出口。这里哪儿还有牢狱之灾的样子,高床软枕,水果瓜子一应俱全,若说龚恶少想听戏,都有人把戏班子牵来。
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人不用猜两人也知道是衙门里的詹师爷干的。
詹师爷和龚家狼狈多年,做出这样的事还能理解,可大人怎么突然对龚恶少态度转变了,还笑盈盈的与他说话。
柳令芙的转变也让龚寅一时想转不开,但随即又想明白,定然是爹已经和这位新县令打通了关系,这才亲自来把他接出牢门。
龚寅丢失的面子顿时找了回来,他还当这个县令有多刚正不阿,还不是见钱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