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间,将军府依旧灯火通明。
正午时本来还在校场的慕炀听说消息就第一时间赶回来了,查看慕岁伤势,安抚妻子,随后大发雷霆全城通缉刺客。
三娘自从回来后句话未说,滴水未进。
虽然她不说,但是慕炀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,他抓着她的手。
“夫人......别这样,我们先用膳好吗?”
三娘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床上的慕岁,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沙哑:“大夫怎么说?”
慕炀沉默。
“不是说,有人已经替岁儿疗过伤了吗?为什么还是醒不过来!”
“夫人,我知道你担心,但是那么多大夫都说了,岁儿此次是没有大碍的,或许我们再等个一两天,岁儿就醒了呢?我上次如此受伤,你不是也以为我醒不来了吗?结果怎么样?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?”
“可是......”三娘声音哽咽。
“我知道,我都知道。”慕炀将肩膀震颤的三娘揽在怀中。
将军府此夜注定无眠。
和慕岁不一样,颜招就没这么幸运了。
今夜过后,肯定会有人暗中找上她的,所以她更加不能在留下踪迹,一路上不但躲着人小心翼翼地下山,估计医馆也是不能去的。
外伤就算了,她为了给那个小子疗伤连带着受了反噬,恐怕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能再大肆出手了。
颜招靠着墙根,苦笑。
也不知道这是哪条街道,此刻都打更了还有一道轿子在慢悠悠地走。
忽然一阵白影飘过,一行人吓得魂飞魄散,尤其是里面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,屁滚尿流地爬走了。
借着月光,眼睁睁看着霍岸取下绳子的颜招:?
两三个人冒出来,和霍岸窸窸窣窣地说了几句话,随后走了。
颜招往墙根里缩了缩,心想他应该没看见自己。
“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霍岸径直走来发问。
颜招:“......赏月。”
还好夜色浓重,他应该看不到自己身上的伤口。
“赏的杀人月?身上的血腥味隔着两条街都能闻到。”霍岸面无表情。
颜招:......小狼崽子说话怎么这么噎人!
“站住!将军府搜查!”
远处,将军府的官兵正拦着可疑人员问话。
颜招下意识拉着霍岸旋身躲进阴影,不管将军府要找的人是谁,都不能是她。
霍岸有生以来,第一次离人如此相近,近到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出来的热气和发丝间的淡淡香气。
月光清幽,有人的心却如被吹皱的水面一样,波动不止。
官兵从巷子外探头望过来。
颜招向前一步,额头抵着霍岸清瘦的胸膛,整个人都藏在霍岸怀里。
霍岸眼眸渐渐睁大,心跳声震动耳膜,他的耳根不知不觉泛着红。
月亮爬上树梢,官兵渐渐走远。
懵懂和无措渐渐从霍岸心底消散,他皱眉去推颜招的肩膀:“喂......”
颜招面色苍白,意识陷入混沌,随着霍岸的力道倒了下去。
霍岸下意识将人接住。
可是少年将人抱起,却抿着唇,想起自己的一切,窘迫得不知道该将人安放到哪里。
对了,那个地方。
翌日,天光大亮。
将军府的搜查还未结束,百姓的生活却是照旧,白日的繁华重演,似乎可以抹去夜晚一切龌龊。
颜招再如何,上辈子十几年的功力也不是白练的,一早就醒了。
她仔细打量了一下,很好,是自己的房间,就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。
陆昀趴在她榻边,睡得香甜。
卫闻坐在外间打着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