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无殊点头答应,伺候梁疏淮将药喝下去后,转身去推窗。
青竹馆外,芳草正盛,清晨灼光也被蔽住,阵阵竹香飘来,沁人心脾。
此情此景与护国公府,梁疏淮所居住的垂正园别无二致。
又只听身后人语气冷冽又轻松:“梁疏潇这次派来的人倒是不依不饶,我不愿娶宋御史家的庶女便追杀至如此地步,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梁疏淮捡来的呢。”
李无殊深知事情从不是梁疏淮所言这般如此简单。索性没接话茬,无言将一扇扇窗推开。
父亲李随是梁疏淮的爷爷护国公梁闯的旧部。
梁大将军怕自己过世后,梁大人护不住这调皮的小孙,特意托了李随照顾。
而作为长子的自己被送到梁府,陪梁疏淮长大。
明面上的身份是随从,但因自己比他年长两岁,梁疏淮始终喊他一声兄长。
如今梁大人年迈,偌大家业谁来继承成了全京华城最为关心的事。
梁家有两子,长子梁疏潇是侧夫人刘氏所生,次子梁疏淮是正夫人王氏所生,两方母族实力相当。只不过刘氏还有一名女儿,唤作梁娇娇,如今已婚配给御前镇抚司云麾使。
从婚配礼成开始,权势的天平略有倾斜,阴谋诡计也接踵而来。
李无殊收回思绪,回望床榻上的梁疏淮,对方已闭上眼睛沉沉入睡。
没有了往日的灵动不羁,此刻安详的睡姿才显露出十七岁的模样。
他悄然退出关上了门,去永安郡里寻新宅。
约莫十分钟后,窗外飞来一只信鸽停在床头。
梁疏淮被闹醒,眯着眼抽出情报一看:
「城门西边巷四街末尾,宋氏女。」
这代表着这地点上又有牙子强迫民女当娼(和谐)妓。
见李无殊不在,梁疏淮翻身下床,从窗台轻功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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涂爷经过昨夜一遭,今日特地多带了人手,还让牙子提前准备好哑雀契约。
一行人过了宵禁时间便赶来,闹得街头巷尾都探头瞧热闹。
“宋志,开门!”涂爷中气十足,“我知道你在家,别躲了!”
见这时辰这么早,宋志此刻也一肚子火,拿着镰刀开了门。
态度强硬,语气里夹着不快:“涂爷,这么早作甚?我知道,你们行业有规矩,鸡鸣前不催收债,狗吠后不催命。”
“现在鸡鸣还未——”
只见涂爷扬了扬手,手下抱着一只公鸡而后又紧紧掐着,公鸡发出鸣叫。
“鸡鸣了,我来催债。”
宋志见状微微呆滞,硬气泄去,语气软和:“涂爷,四日前,你可是说好的,再宽限几日,怎么说话不算话?”
“我何时说过宽限?今日你不还债,就让你女儿同牙子去吧。”他晃了晃头,牙子会意,将契约递上。
身后的小弟也纷纷上前,他们打算强迫宋志按手印。
宋志哪肯,挥舞着镰刀,暂时吓退众人。
可在其分神之际,一人夺走了他的镰刀。
“快,让他按——”几人禁锢着宋志。
千钧一发之际,飞来的石子打痛了其中一人手指。
契约纸轻飘飘地落下。
“谁——!谁敢坏你涂爷好事!”涂爷循着石子方向,对外吼着。
这时,宋令月洗漱穿戴好,拿着新契约,语气不善:“涂爷,一群人欺负一个,这事传出去是不是太没面子了?”
宋令月顶着光走了出来。
身形纤细,面色如玉,唇不点自红,鼻梁高挺又秀气,双眸在光晕下似含着雾蒙蒙的水波,肌肤赛雪。
上身一件最为普通洗得发白的蜜合色麻布短衫,下身浅白色百迭裙,却在她的身上显得格外贵气。
五大三粗的男人皆被美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