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瘦,像自己。
细瞧,模样也像极了自己。
大抵是上天也看不过去,刚过二十六岁便帮她寻了个时机让她来到这陌生地方,债务也不用还了,还拥有了家人。
思及此,宋令月很快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。
“央央儿,要些吃食吗?”妇人紧张问道。
宋令月蓦地一怔,原身叫央央吗?倒也是极好听的名字,她柔笑微摇了摇头。
又扯到额间伤口,疼得她眉头紧蹙。
一旁的男子似是下了决心一般,踱步向前,盯着她的眼睛说道:“央央儿,你逃吧!”
妇人一惊,转而抓住男子双臂,啜泣:“那咱们的谦儿这么办?央央儿走了,牙子会抓谦儿!”
似是触及了关键词,宋令月的脑海里开始涌入海量的属于原身的记忆。
原身叫宋令月,小名央央。父亲宋志,祖辈世代皆是银匠,居住在这永安郡。
宋志子承父业,因这手艺,略有家产。母亲宋张氏,还有一个弟弟宋令谦,年方五岁。
原身自幼体弱多病,是个哑女。
虽家业不大,但父母恩爱两不疑,家庭和睦,也称得上一声宋宅娇小姐。
可直至两年前,宋志被人哄骗签了契约当了保人,而那契人还不上债连夜跑路,于是债务全都落在宋志身上。
借款本是一百两,却利滚利滚到一千两的惊人金额,宋志不从,债人几番威胁,暗中殴打,若是不还需以命抵债。
腿被打折的宋志欲将告官,不料官官相护,无处可申。再者契约自愿,欠债还钱天经地义,逼得宋志只得卖尽家产,四处借债,如今还有三百两未还,债人便将宋令谦抓去当质子。
三日前正是宋令月的及笄日,要债人催债之际,见其美人之姿,叫了牙子来估价,坦言若肯当哑雀,所有债务一笔勾销。若是不当,债务已滚到五百两。
原身清白女子哪愿当供人玩弄,上不得台面的哑雀?当场便以头撞柱,宁死不屈。
后来的事——
“若非央央儿以头撞柱,涂爷那些贼人会将谦儿还给我们吗?”宋志指着隔间里正酣睡的小儿。
宋张氏一时间也没再言语。
“哟,都在呢?”一道女声打碎了平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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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意识地抬眼一瞧,来者却用帕子遮挡着脸,瞧不真切。
宋父倒是迅速迎人,而宋母则将床幔落下,末了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。
宋令月不解,只得靠在床头,细细辨听。
“郡守三夫人宴请我家夫人三日后去其老夫人的寿辰。”
“这寿礼,夫人思来想去,还是宋工你做的银凤镂花长簪最为精巧妙绝。”
“叫我过来知会你一声,后日晚些时候不必送,我自来拿。”
木门一张一关,发出吱吖一声,混在宋张氏紧张的声里倒是不刺耳:“这次的料子又定是这传话人私吞了。宋大,这可如何是好?”
“再去那儿瞧瞧吧。”宋志语气低沉,“这镂空长,我这双手做不出来。”
宋令月想起来了。
宋志家产散尽后无处可居,永安郡最大的丝绸商胡老爷看中其手艺,让宋家借住巷四街的胡家旧宅里,偶尔替他做饰品。
最初是有银料,可到后来只见来人不见银料。
宋志便去宋张氏的表弟成家借款,简单的自做——为了养家,宋志还做长工,这双手不比从前灵巧——又为能继续住着,复杂的只能托柳雾记做。
一来二去的,外债越来越多。
也不是没去胡家说明情况,每次在门环处便被打发回来。
宋家一家子都是老实本分之人,自打告官不成后,行事愈加谨慎,连带着说不出话的原身也愈加娴静,干什么都小心翼翼。
宋令月思觉这穿越过来开局困扰之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