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叫住了。
“等等,你在正好,我们出去聊聊吧。”
慕钊头皮一紧,声音都炸了:“妈!”
“呀,你还吼妈妈?”蒋女士音调也挑了起来。
慕钊瞥了眼陆唯真,稍微压了压声音:“有什么话你跟我说,唯真也受了伤该回去休息了。”
蒋女士特别做作地打量了病房一周,没发现轮椅以后朝陆唯真一笑:“上午还是坐轮椅过来的,这会都能走了,想必伤得也不重,就聊会天,没关系吧?”
她话音未落,只听“咣”的一声响,陆唯真和蒋女士齐齐吓了一跳。只见慕钊抓着手机,刚才大约是狠敲了一下护栏,这会还有余震。
“唯真,你先回去。”慕钊给陆唯真递眼色。
陆唯真原本是有点怵蒋女士,见到她就准备撤退了。可现在三个人拉锯了一会,她却改变了主意。
“没关系,蒋老师想找人聊天我陪着就好了。”她给了慕钊一个“你放心”的眼神,慕钊愣了。
就连蒋女士也不得不重新打量了她一番。这孩子她见过两次,第一次是她刚上大学,一看就知道是个被娇宠的心思直白的小姑娘,她三言两语就让小姑娘气得不行。第二次见她是去年年底,那会她还失忆着,娇娇弱弱,没了六年前的明朗自信。让她愈发看不上了。
可是此刻的陆唯真好像变了个人的似的。别的不说,她直视这姑娘的眼睛时,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能一眼望到底了。
慕钊不知道陆唯真哪根筋搭错了,以前两人商量的时候,他保证过他父母他来搞定,陆唯真听了还挺高兴。怎么突然间又主动面对他妈妈了?她根本不了解他妈那张嘴有多能打压人!
“行,你俩就在这坐着聊吧。刚好有两张凳子。”慕钊不敢大意。
蒋女士刚微微张嘴,陆唯真就抢先说:“我跟蒋老师聊点女人的话题,你就别掺和了。”
慕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。陆唯真却没再看他,转而朝蒋女士说:“蒋老师,我伤得不重,但站久了也没劲,外面有椅子我们去那坐着说吧。”
人与人相处中,气场真是个特别神奇的东西。看不见摸不着,可有时候却能决定人们的相处模式。
陆唯真此前面对蒋女士时,年龄、学识、经验等等都有所欠缺,身份上又是晚辈,不自觉中就矮了她一头。这也是前两次交锋中她败落的原因之一。
而今天她突然改口也不是心血来潮。只是两人多待了一会后,她敏锐地发现蒋女士虽然气度优雅如常,可她额发有些散乱,脸上的妆也几乎脱没了,甚至她的鞋面上还溅了些许泥点,完全不似此前的精致。
昨晚大雨,但今天晴了一整天。她鞋上的泥点应该是上午那会出去踩了积水溅上的。一个精致惯了的人会容忍鞋上的泥点跟着她大半天,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心神不定,没有心力去维持形象了。
陆唯真很快就想到上午和江老师一起来看望慕钊时,蒋女士那近乎落荒而逃的狼狈姿态。她虽然多有掩饰,但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还是看到蒋女士绯红的眼尾。
大概就是蒋女士没掩饰住的这一点点失态,敲醒了她。蒋女士再理智冷静到难缠,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,是人就有喜怒哀乐,就有被攻破的薄弱点。大家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,蒋女士不过就是比她多活了二三十年,都是人,她又有什么好害怕的?
破除了心中迷障,陆唯真对蒋女士的畏惧也在瞬间消散了。没了畏惧,她不但不排斥跟蒋女士聊天,甚至觉得有些话她必须跟蒋女士开诚布公地讲明白。
这才主动要求跟蒋女士聊天。
蒋女士和她一起往外走的时候心里也有些疑惑,这姑娘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,怎么突然间就像换了个芯子似的,气场全开?让她都隐约有种无法把控的感觉。
“蒋老师,就在这聊吧。”病房外挨着电梯间的地方有两拍座椅,陆唯真扶着椅背,微微喘息着。她身上伤虽然不重,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