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唯真走进他们,只见横幅附近守着的人从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到五十多的中老年都有,除了横幅,他们还有一张印了司机照片写满他“冤屈”的防水布。陆唯真走进他们迅速瞄完了布上写的内容。大意和她刚听到的差不多,反正就是说司机是跟一群人喝酒喝死的。求路人帮找那晚一起喝酒的人。
看完这些,陆唯真又挨个审视这些人,试图从中找到一个和她记忆里的司机有相似之处的。大约是她看得太久,打量他们的眼神又不像单纯是好奇才靠近的路人。陆唯真把这些人看了一圈以后,其中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,晒得很黑,一脸凶相的男人走了过来。
“你干嘛呢?记者?”男人上前先是谨慎地打量了一番陆唯真,大约是觉得她两手空空不像记者,顿时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,皱着眉挥手轰她,“要玩去别地方玩。”
陆唯真没看出来哪个是司机亲戚,干脆直接问了:“你们谁是武建设的家属?”
她把人名一报,不光眼前凶巴巴的男人变了脸色,就连蹲坐在横幅附近的几个人都齐刷刷地看过来。
“你谁啊?”男人目光不善地上下打量陆唯真,旁边坐着的人也慢慢围了过来。
陆唯真不动声色地往路边退了两步,压低了声音,用只有面前这个男人能听到的音量问:“这里没有他的家属对不对?你们是被喊过来闹事的。”
那男人上下打量着陆唯真,捏了捏拳头,把粗大的指节揉得嘎嘣作响。“就你?一个人来找事?”他轻蔑地从下到上把陆唯真扫视了一道。
“放心,我知道你们是哪片的,但我肯定不能戳穿你们,我还巴不得你们能闹成功呢。”陆唯真强作镇定地笑了笑,大拇指往旁边那块布一歪,比着上头肇事司机的照片说,“他年前开车撞伤了我,没赔就跑路了,我正愁找不到人呢!听说现在醉死的,同席的人赔的还不少。我也不多要,只拿医药费跟误工费。”
陆唯真这些话在来的路上就打过腹稿,说得极为顺溜,男人一下子真被她唬住了。虽然陆唯真看起来纤细文弱,可他们在外头混了那么久,多少也懂一点人不可貌相。再加上陆唯真跟他们讲话时用的是地道的本地方言,男人没敢轻举妄动。
“你是哪片的?”男人换了个问法。
“椿桥北。”陆唯真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,眼睛都不眨地报上鑫哥的地盘,没再透露更多的信息。
男人做了个手势,刚才围过来的人又都退了回去。
果然,半遮半掩的最唬人。陆唯真不知道他脑补了些什么,但是看他们的架势肯定不会为难她了。
男人看着慢慢她笑起来了:“原来是鑫哥的人,没看出来。抽烟吗?”
“不抽,怕牙黄。”陆唯真笑笑。
“难怪都说鑫哥要上岸,你是大学生?”男人问。
“毕业了。”涉及到自身的信息陆唯真惜字如金,绝不多说。只把话题往肇事司机身上引。
聊了一会,就知道了肇事司机的确有个哥哥,现在就住在附近的镇上。司机也联系过他哥,说是想去他哥那过年。只不过他哥哥的儿子刚结婚,新媳妇第一年上门,他们嫌他做过牢,怕女方知道了不好,就没答应。
“啊?”陆唯真压低了声音,“不会就这么闹掰了才去喝闷酒的吧?”
“谁知道呢?”男人坐在马路牙子上抖着腿吞云吐雾,“他老哥说就因为这事,年三十那天晚上武建设喝了酒,打电话到他家骂他。说他亲哥不让他回去过年,他也不会一个人过年,那有一桌子人陪他喝酒。”
“空口无凭啊。”陆唯真做出为难的样子。
男人拍拍她肩膀:“妹子,嫩了点。我们是法官还是律师?要证据还找我们?”
陆唯真蹲在他旁边,双手交叉搁在膝上:“话不是这么说的,闹的目的不是要钱嘛。案子是警察定的,现在人已经死了。钱只能找一起喝酒的人要。但是现在差的不就是一起喝酒的人的信息?这都没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