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。那个女的，他也要斩草除根。

他脚步轻快，向着家中跑去。

来到地下室，王志毅只看见枯骨。

死了还多事。

他狠狠踩碎地上的骨头，啐一口痰，重新回到屋子里。

王志毅哼着歌，来到院子里，一个小孩在灶台边取火。

“去去去！别在这里搞你那青菜汁！”

王志毅放火时，把灾祸赖到这小孩头上，却没想到自己压根没逃出火场。

这一次，他绝不会再做那般蠢事。

他听见奶奶的声音，朝着那个方向奔去：“奶奶——”

但他停住了。

奶奶在打电话，是在商量把他丢掉的事情。

王志毅浑身发凉，牙齿忍不住打颤。

奶奶要把他丢掉，她根本没找到爸爸。那些村民骗他，在看他的笑话。

王志毅脑袋僵直，不愿抬头。他听见周围的议论声。

他们怎么敢……怎么敢……

这些愚民！他们嘲笑自己！

王志毅冲到奶奶面前，想要她给自己一个说法。

没成想，老人脸上没有五官，面部只有纵横的皱纹。

这这这……这是什么？

王志毅跌倒在地，往后退去。

“孩子，这个局，你不可能逃脱。”面前的人喉咙中发出诡异的声音。

附近村民越集越多，形成包围圈，逐渐靠近他。

村民们的手都背在身后，眼前的无脸老太一声长啸，仿佛拉响什么开关，村民们纷纷亮出手中物品。

那是……火把。

他们举着火把向王志毅逼来，他痛哭求饶，紧闭双眼。

“志毅！志毅！你怎么了？怎么回事？这孩子怎么突然晕了？”

声音传入耳中，王志毅清醒过来，自己竟然躺在村口处，几个村民关切地注视着他。

刚才那一切，都是他的幻觉？

王志毅狐疑地盯着他们，没看出什么花样。

他甩手逃离，身后传来碎嘴抱怨。

“这孩子，不知中了什么邪。那刺猬样……就不该把好消息告诉他。”

听起来是真的，突如其来的幸幅让他惶恐，所以自己才出现幻觉，一定是这样，王志毅安慰着自己。

他往自家院子里奔去，屋里没人。

王志毅不敢再下楼查看女孩情况，直愣愣躺在床上，等待第二天的到来。

半夜，王志毅猛然惊醒。

一个人站立在床前，身侧漏出些许月光，照在他脸上。

王志毅骨寒毛竖。

熟悉的声音响起，是奶奶。

“孙儿啊，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亲爹啦，我多看看你，孙儿继续睡。”

王志毅乖顺地闭上眼，但忍不住眯出一条缝观察。

那人倏然靠近，眼珠凑在他的眼前，透过那条缝看他：“怎么不听话？”

王志毅吓得往旁边爬去，这不是奶奶！

床边的人的笑声和蔼温吞，两手却在空中划动。

哧——一个火柴被划亮，弱焰在空中跳动晃悠，映出光怪陆离的影子。

“乖孙子，我骗你的。没有亲爹，我没办法养活你。我们老儿干脆就这么一起走吧。”

她将火柴凑近床单，被褥一瞬点燃，蔓延到王志毅身上，他痛得大叫：“你要死就死！拉着我死干嘛？”

王志毅狼狈逃窜，刚跑到门口，却僵硬回头。

哪里有什么老人和火，卧室里静悄悄的。

那是他的梦魇。

王志毅被折磨得人鬼不分，精神失常。更令他痛哭的是，往后余生，他一直在希望与绝望中轮回。他的精神、思想以及终于被唤醒的良心，反复架在火架上烤炙。

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