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些完全不同的感受,那些第一遍时没有注意到的情节和对话,再看一遍时突然就耐人寻味起来。
总之是一部经得起反复推敲和琢磨的作品,苏媚可以称得上爱不释手。
唐鹤逢也在一旁陪她看,看完一章后他忽然道:“这个作家很有意思。”
“怎么?”
“和你很像。”
苏媚侧脸看他,听他后话。
“很多文学作品中大都带着作家浓烈的自我性别投射,男性作家擅长剖析世界,女性作家擅长剖析自我,但你不同,这也是为什么很多读者会因为《梅乡》认为你是男性作家,这部作品的作者也是这样,不过她和你不同的是在这部作品中她也在解析自我。她要更加敏锐,更加悲观。”
“那么确定这是一个女性作家?”
唐鹤逢不置可否。
苏媚把书放到桌子上,站起来:“你等一下。”
她翻出电脑,打开邮箱给止观文学奖的邮箱发了一封邮件,退出后,她重新窝回唐鹤逢怀中:“如果不是女性作家怎么办?”
“你说怎么办?”唐鹤逢又顺势揽住她,开始拨弄她的头发。
“桑晋经纪人曾经送我周朝青铜弦纹镜,不过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并没有收,但却可惜了许久,若你说错了,便将这个送我吧。”
听她说起青铜弦纹镜,唐鹤逢有极其短暂的失神,但很快回神后笑着答应:“好。”
“这就答应了?”
“你之所愿,无有不应。”
苏媚被他哄得开怀,倚在他怀中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他衬衣上的扣子。
“唐深,你为什么为自己取字鹤逢?”
我本海上鹤,偶逢江南客。
感君一顾恩,同来洛阳陌。
洛阳寡族类,皎皎唯两翼。
貌是天与高,色非日浴白。
主人诚可恋,其奈轩庭窄。
饮啄杂鸡群,年深损标格。
故乡渺何处,云水重重隔。
谁念深笼中,七换摩天翮。
这首诗中原满是香山居士的郁郁不得志,只期东风起,振翅高飞,直冲霄汉。
但唐鹤逢会有郁郁不得志得到时候吗?苏媚想不到。
在他正青春年少时,他应是志得意满,意气风发的鲜活少年。
于是她实在想不通他为自己取这样一个字的意思。
“原没有那般多的思量,只不过是在等江南客一顾之恩。”
可诗中的海上鹤与江南客,因一顾之恩走在一起,但缘分浅薄,难以支撑他们走到最后。
“这是怨偶。”
唐鹤逢轻轻抚摸她的头:“苏媚,鹤逢的意思是我虽恣意妄为,但愿为你收敛狂放。不觉窄庭院,不觉损标格,更不觉隔云天,我们不会是怨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