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方才究竟记起了什么?还是她早已习惯借调笑来掩盖她真实的内心?
展昭意识到自己的逾越,忙收回视线专心用起饭来。二人一时无话。
“展护卫,你为何要放弃潇洒自在的江湖生活投身公门呢?”赵滢打破静寂冷不丁问了一句,她真的很想从展昭口中知道答案,如果可以选择,她一定会策马江湖锄强扶弱,而不是当什么狗屁郡主。
展昭有些意外,他停下手中的动作,抬眼看向赵滢,赵滢眼神晶亮一脸真诚。
展昭放下碗筷,默然片刻后缓缓言道:“一人一剑固然可以惩奸除恶快意恩仇,但要想真正的救百姓于水火,个人的力量终究太过弱小,唯有借助律法,使恶者明白何以为恶,正义方能真正得到伸张。”
晕黄的烛火在展昭身上映出柔和的光环,深潭般的双眸、坚毅的面容如有魔力般让人移不开眼,赵滢不由恍惚起来,尘封许久的记忆居然被唤醒了,她仿佛回到了前世的大学课堂,教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,激励他们要用学到的知识维护社会的公平公正。
温柔的笑意浮上赵滢明丽的脸庞,她的眼底渐渐湿润,她忙低头喝粥遮掩:今天这是怎么了?忽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,一定是生理期搞得鬼!
展昭从未见过这样的赵滢,往日她的笑要么是轻佻的戏弄,要么便是虚假的迎合,方才赵滢的笑轻轻浅浅如同泉水淌过心头,清凉又安心。
赵滢再抬头时面上已恢复了平静,她郑重开口:“可是展昭你想过没有,这样的选择会让你永远处在江湖和庙堂两难之中。”
展昭愣了愣,良久才道:“展昭自然明白。”语声虽轻却异常坚定。
赵滢心中说不清是何滋味:天下的路有千万条怎么一个个都想不开非要挑那条满是荆棘的路。
“今日未时末,钻天鼠卢方和翻江鼠蒋平来过开封府。”赵滢终于拉回正题,她仔细捕捉着展昭神色间的变化。
“他们来干什么?”展昭果然大惊失色,起身问道。
看来展昭也不知五鼠为何而来。赵滢摇头道:“本郡主也不清楚,他们似乎和包大人话不投机,愤然离开。”
展昭闻言没有犹豫,朝赵滢抱了抱拳:“展昭先行告退。”旋即轻撩袍摆匆匆而去。
赵滢强忍住想去听墙根的冲动,又夹起一块鱼,不无惋惜地道:“辛苦做的鱼都不吃了,看来是真着急。”
开封府书房
听完包拯的讲述,怒气霎时染上展昭眉间,连声音都失了平日的沉稳:“他们这是在威胁朝廷命官!”
展昭入公门三年,待人一向温和有礼极少见他如此动怒,公孙策张口劝道:“展护卫先消消气,此事还需从长计议。”
“那五鼠分明是冲着展昭而来。”展昭上前一步,语声急切:“此事因属下而起,属下这就去寻那五鼠,无论用何种方法都要问出那人的藏身之处。”语毕,他朝包拯略一点头,转身便要走。
“展护卫。”包拯喝住展昭:“本府已命人去查那五鼠的去处,今日天色已晚,你也累了一天了,先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可是大人……”展昭还想再说什么,被包拯沉声打断:“怎么你连本府的话也不听了吗?”
展昭张了张口,终于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,低低道了声:“属下遵命。”
包拯望着展昭离去的背影,一脸痛惜地长叹了口气:“本府常常在想,当年引荐他投身公门是不是错了?”
“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,只是这条路太过难走,展护卫年纪轻轻身上便背负了太多。”公孙策的语气也满是心疼。
这一夜赵滢睡得极不安稳,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:梦里这一世和上一世出现了混乱,她正在校园里跑步,迎面遇到拿着鞭子猛抽下来的雷震;场景忽地转换,她和同学们挤在楼道里争先恐后围观校草,当所有人都满怀期待时,校草却变成了展昭的样子,他冷冷瞥了一眼赵滢,拔出了手中的巨阙